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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英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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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尊讳,明皇这般大肆铺排,为的不还是有朝一日,潜龙飞升时无人因您身份不明而横加阻拦?!为的不还是将您明着抬出来作为打压太子的棋子?!看似愚人道阳,实则圣人道阳啊!

“比如什么?”相里康全然投入到廉衡的干篇大论、鸡肋薄知中,紧急询问。

“比如,”廉衡挠挠额角,对自己的胡说八道生拉硬套施以深深鄙薄。瞧他脖子矮了半截,底气漏了三斤,还非得将整篇言论说圆乎,也是可怜。“比如蜀魏争夺汉中时,赵云在别屯唱‘空城计’,大肆擂鼓反让曹操退不敢前。亦有曹操唱空城退吕布之佳传,不一而足。可见这谋事定天,拔犀擢象,皆随形势变化发展。既可以阴制阳,也可以阳制阴,所以这‘圣人道阴’等同于‘圣人道阳’。”

待他说完,花鬼噗嗤笑出声儿,调笑句:“哎呦,百岁生子,你还真是不容易。”

廉衡将余光儿瞟眼花鬼,捎了眼明胤,勾头讷言,偏相里康没眼色地还在那一股劲吹叹:“贤弟高见,一通言论竟将这阴阳互换互生。”

“尊兄过誉,这阴阳互通、乾坤共存的道理乃先圣们高解,草民不过小作引用。”说着低低嗽声,余光儿再瞟瞟不哼不哈的大人物家,略带惮色道,“至于这批语,草民看不过是一序齿甚轻的小子,不懂谋变,单认了圣书里的死理罢了,当不得真。”

候在亭外的秋豪听到此,不免腹诽:你写批语时怎就没想过自己是认了死理呢?!你可知我家主子的“愚人道阴”实则是暗指太子勾连马万群,朋结党援败坏朝风?!以及他私密勾结秉笔太监汪忠贤,滥用金翼盘查百官?!

未及秋豪心底剐完他,小鬼再次揪起嗓子自讽道:“而且,依草民看这小子不仅年岁不够稳重,连同书法也是春蚓秋蛇。您瞅瞅,这一撇写的多长那一撇却见短,还有这勾提的,力度明显不够。寒碜,真是寒碜。”听得花鬼直撮笑,秋豪则无语凝噎,廉衡贡献完自戕戏码后,又微微躬了躬身,便一寸一捻意欲将笺纸袖入口袋,孰料明胤先一步抽刀断水,毫无情面得夺走笺纸旋即袖入自己的锦袍内。

廉衡心底立时刮起阵阴风,直吹得他自己耳鸣,哎,看来这篇是翻不过去了呀。

明晟见明胤异举,虽作诧异终究未放在心上,只因他还未将廉衡揉进他高贵的眼眶里,而花鬼唐敬德凡事讲究个“眼不见为净”,自顾自瞥着夕阳余晖充当没事人,唯那位子曰孟曰的相里康依旧蜜糖似的意犹未尽,继续纠缠道:“四两拨千斤,我倒觉得这评语极妙。”

不待他继续,花鬼唉唉唉打住:“行行行了,哎呦我天哪,刚从儒父那装了一脑仁‘经筵’,你俩莫再开‘日讲’了,酸秀才,直说得我脑仁疼。”言毕招了招邝玉,“邝玉,把你家殿下黄盖车里藏着的瑶琴取出来。”

相里康:“百草权舆,曲水流觞。若非唐兄,还真想不起让贤弟弹奏一曲,以洗双耳呢。”

说话间,邝玉已捧着一具古琴、一侍从端着张紫檀几型画桌缓步走来。相里康盛情相邀,廉衡下意识躲退,双手连连抗拒,这才显露出黄口稚子该有的纤弱顾悸。相里康见他抗拒样子只作轻笑,花鬼则嫌弃万分抬脚给他一推,孰料小鬼一个不稳当又直直往另侧倒去。千钧一发间,被明胤巧捷万端地挡住,没躺其身上。廉衡后背着力那刻忙兔子一样坐笔直,暗自庆幸:还好稳住了,若真倒向了那华衣锦服,他这粗布麻衣粘其半星子浑尘,让自己赔件,卖了小大和大小也不够赔啊。

“不若我先弹一曲,给贤弟开个彩头好了。”

“好呢好呢”,廉衡缩脖缩脑跪蹭近瑶琴画桌,竖起驴耳笑咍咍答应。

相里康岩岩若孤松,与东边天新月遥相辉映,撩袖拨弹,端的是:陌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奇阴。能使琼苞发,又令碧蘂生。始知梧桐枝,可以徽黄金。曲水流觞落英声,当真应景,应心。

一曲罢,他正了正身看向廉衡坦笑道:“为兄已开了彩头,贤弟莫再推辞。”

廉衡依旧摇头如摆钟,夹杂着奶声奶气的“嗯嗯嗯”推脱不就。仿佛那溪头卧剥莲蓬的垂髫小儿,十分趣味可爱,当真有了些他这年岁该有的样子。

花鬼不免失笑,心想这多心眼小皮匠还有这乖觉可人样!

明胤亦是挑眉:诚如小鬼刚才所言,“制人者握权也”,能够牵制别人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也许自己稍加动用些资源便能够轻易牵制小鬼,可他却总有种反被小鬼牵着鼻子走的错觉,这使他极度不适,亦不能容忍。

“兄长兄长,你能再弹一曲吗?”

“哦?”相里康笑。

“小弟当真不会。家里寒贫,尚且裹腹,榆木朽柴打做的琴具都买不起,何况这稀世瑶琴。”他讲的虽是小白菜地里黄的恓惶成才史,却不见一丝悲凄,仿佛苦日子是熬心熬胆的香蜜,可偏巧这副笑呷呷的神情让在座几人一时面色沉沉,而当事人却依旧好脾性地在那脆脆道:“平日里尽忙着糊口养家奔波营生了,坑蒙拐骗啥坏心眼都使,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明净过。”

“还知道自己坑蒙拐骗老使坏心眼啊?!”花鬼倏然坐直,不再似尊醉玉颓山的卧佛僧,合上扇子就着他前阔脑又是吧嗒一声。

“嘿嘿”,廉衡呲牙一笑:“我只坑蒙拐骗花鬼师兄这种人。”

“呵”,花鬼负气不爽道:“爷哪种人?你给爷说清楚,俊郎?佳婿?君子?才子?高手?”

廉衡咯咯咯三声笑:“您哪有那么正经,‘穷凶极恶、人面兽心、老奸巨猾、无恶不作、无可救药’这五个词里,您任挑一个哪怕全挑了都行。”

一众轰然大笑,即便素来正经的太子向来寡面的世子,都好一通憋笑。不说这小鬼爪子利,春风明媚里言笑晏晏间,便能给人吃一整只鳖。花鬼作势要打他,太子咳了声,辞色温肃道:“你可听懂了方才曲子?”

廉衡闻声拘谨,再次绷紧心弦,福了福身子低言低语正经道:“回禀太子,草民并不精通乐理,但就其渊源略知一二。单说这琴,只在腰首凹进,通体纯粹,应是仲尼式瑶琴。且说这曲,用意深刻,音韵凄怆,应是‘墨子悲丝’了。”

“正是,正是”,相里康忙说:“贤弟既未曾碰过琴具,何以辩听这曲?”

“小子八岁那年,迫于生计,曾在南充一州里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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