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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龟难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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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练成简单几句加以汇报。可就在他念及乌蓬这个名字时,廉衡在落英亭吟风弄月般的“乌云乌贼乌蓬乌首多不过乌合之众”再次翻进了主仆脑海,秋豪一时生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爽,反观明胤,早已度过不爽阶段,递进成了不安、惶恍甚至噬心的状态。见主子始终盯着案前那张宣纸出神,秋豪缓步走近,瞧得果真是那张被小鬼狂评的宣纸,不由得出声责备:“这‘老龟烹不烂’中的老龟,何尝不是在形容他自己。”

“秋豪,你可想到了谁?”

“秋细心”近日已从初见小鬼的熬浆糊状态,恢复到原始的眉眼黑白分明、言必有中的谨慎谦虚样儿,闻得问话,他慢咳一声,握拳抵了抵鼻翼,条清缕析道:“能让老先生入宫入谨身殿,廉衡必系他重要故人之孙。虽说老先生门生故交遍及天下,但能让他如此做的,屈指可数。”

“若是十四年前呢?”

秋豪眼睫微动,旋即恢复平静,他是个有再一没再二的人,十四年前的血膻味儿月前既被提及,如今再提,他自然不能再惊怕,便沉缓回答:“昌明十年,翦杀的,除云南余孽袁町玺和段氏顽匪外,就剩几位朝廷大臣了,包括前太傅傅砚石,前户部尚书温献,前户部左侍郎晁荣,以及兵马大将军姚定坤和滇黔制台王骥。”秋豪觑眼明胤,再道:“主子怀疑他是,几位大臣的后代?”

“是肯定。”

“可当年涉案官员都属叛臣,儒父怎会包庇叛臣?而且除太傅一家阖门火葬外,其他几位大臣的九族亦全被连夜抄斩,未留一个后患。”

明胤原本无力的双拳骤然攥紧,骨节上的青筋宛如绷紧的琴弦。那个人说,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也是最难熬的一刻,熬过去了,便是新的辉煌的开始,他依言行事一熬十四年,原以为将自己熬成了铜心铁心,可那最柔软的一刀每次都能将他捏成粉碎。杀死一个人,原可那么柔软,仿佛尖刀刺入的是一块豆腐,只一下就直抵心脏,伴着细细的肌体撕裂声,血膻味袅袅渗入空气中,朱砂似的血液在那人月白儒袍上绘出一幅铁血丹心图,近乎一幅招魂幡。而伴着他轻轻一刀,十几个金翼跟着手起刀落,让盛极一时的一帮壮志良吏从此成了千里关山外的孤魂野鬼。

“你当真觉得他们叛国?”明胤眼睑低垂,看不见一丝情绪。

偏这无山无水更让秋豪心悸,他吞咽口口水,思量着如何措辞。那年,他主子五岁也许记不全所有事情,可他记忆犹新,那年他已十岁,尚且懂了是非。自小被明皇挑在明胤手底,追随其长大,那年的苍山龙泉峰深处,他也是在场的。他清楚记得几位大臣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就是不信他们叛国,明皇也会叫他信,叫天下信。

“卑职不敢妄议。”秋豪良久挤出一句,为了让明胤能露出点情绪,哪怕一点,他咬了咬牙关再道:“主子,推来算去,只有傅砚石和晁荣两位是老先生门生,可他二人的子女均不符合条件。死者为尊,卑职实在不愿猜想,廉衡是两位大人中任何一位的私生子。”

一句不着调的私生子,倒真让无山无水的明胤抬起眼睑,无声失笑,半是问他半是问自己:“你说,还查不查他?”

“查。”秋豪铿然回应,他深知昌明十年是主子的死结,也料到主子会作如是问,回答的便毫不犹疑。“主子,恕属下直言,不管昌明十年究竟真相如何,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主子心里的乌叔和卑职心里的乌叔,应为同一人,细数永夜盟种种行径,无非想捣乱太平天下,引发恐慌和民乱,动摇国本。其人目的不言而喻,可若查无实据,谁都不敢怀疑到‘他’头上。因而不论是借廉衡摸出乌叔,还是借乌叔摸出廉衡,都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秋豪突然停顿,嚼在舌根的狠话终究难道出,要他如何道出呢,说廉衡若真是两位大人的私生子,世子府无疑是他头号仇家,必须先下手为强嘛?!

明胤确实不想再听到“斩草除根”这四个残酷无情的字眼,秋豪截话截的很睿智,沉默片刻,见主子无意再听,即使他满腹疑问满腹忧虑,还是识相地退出门外,就在房门即将合上时,屋里人徐徐吩咐:“叫药鬼来。”

秋豪眸子一亮,忙应了声“是”。

少顷就听药鬼那兴抖抖的声音飘进来:“世子爷可是身体欠佳啊?”

明胤眉目幽静,语调平平:“我知你通过号脉能探出人年龄。告诉我,那日你摸的脉,是何年纪。”

“老鬼哪有那本……”扁鹊甫一迎上明胤深寒的目光,立时知趣详述,“初初摸去,像是患有重度寒疾的六十老牧。细细品摸,再观他筋骨和……应该不到一十五岁。”

“具体。”

老鬼为难道:“我最多摸出年,哪月哪日可没那本事,就是大罗神仙也未必能够。想知他具体的生辰八字给他聘个小娇娘,世子爷直接问他不最简单。”秋豪早想踢这浑郎中两脚,却又不敢,而明胤更懒理他惫赖样。扁鹊见他们个顶个心烦,生怕他们给愁云压死了,没法跟老宫主交待,又想自己已瞒了不该瞒的,便诚心道:“瞅你们一个个……愁云惨雾跟儿子死了老婆又跟人跑了一样……他身上的寒气,是在出生没多久就种下的。世子只管往冬岁里找,能不能找着对应人物,就看你们缘分了。”言罢晃荡出门,可扁鹊这话说的轻巧,谈何容易,何况他还隐瞒了最重要一点!

想他加以隐瞒,原因极简,看不分眼这些个天潢贵胄处处以“大局为重”为借口而冷漠的赶尽杀绝。他是个江湖郎中,心中是存着正义的。

药鬼出去后,秋细心旧茬重提:“主子,依他脾性,绝不会没缘由提及千面,您看要不要我去……”见明胤拦住他话,秋豪只好再问,“那接下来要?”

“派暗卫跟紧一人。”

“谁?”

“杨鸿礼。”

“他?”秋豪愕然,“这位太子太傅,不是同崇老先生一样,不涉朝政不涉俗事吗?”

明胤缓缓一笑:“暗室亏心却不知神目如电。皮囊之下那一拳人心,可非看去那般简单。”

秋豪:“那他图什么呀?”

明胤反问:“换作你是主考,看到逆卷,先作何反应。”

“撕了。”

“杨鸿礼如何处置?”

秋豪顿悟:“他故意的,他故意让那份卷子出现在陛下面前,他想……”言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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