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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里仿佛永远都有说不完的秘密,永远都有逃不掉的诡异和圈套,一不留神,只会万劫不复,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在行走,生怕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和纰漏,许青妤知道的还太少了,她也许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可是她感觉自己在往一个黑洞里掉,如果不想办法抓住一些东西,她就会坠落,而且是,再没有生还的机会,她想活着,她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容贵妃的出身很低,连一般的宫人都不如,她是奴籍!”小仁子的口气带着几分讥讽,而这讥讽却不是对容贵妃,而是对自己这些做奴才的人,他虽然不是奴籍,可是在宫里的主子们眼里,奴才没什么区别。
“奴籍?”
小仁子点头,“是的,一般来说奴籍的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不得入室为人妻,而容贵妃原为御花园的一个粗使宫女,负责平日照看花草的,可有一次无意被皇上撞见,从此就飞上枝头了,皇上不但帮她去奴籍册封为妃,还极其宠爱,然而容贵妃虽然出身不好,性子却很烈,得罪了不少妃嫔,最终被一个因她而失宠的妃嫔下药在膳食之中,虽然后来被发现,却已经晚了,太医诊断言容贵妃终身不得孕。”
许青妤这时才明白,为何容贵妃在赵妃提及生孕的时候如此激烈,因为她根本无法生孕,这是她的一个痛。也明白了为何赵妃回回都拿容贵妃的出身做题。在宫里面,无法生孕,即便是再得宠,也只是个外头风光吧。许青妤有些同情容贵妃,可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同情,因为,比起容贵妃,她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忽然想到另外一个人,又问道,“那你可听说过雍和宫的王良人?”
“小主为何会提起王良人?”小仁子不解,叹了口气道,“这王良人也是个可怜人,在去年十月怀有身孕,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产了,人也变得精神不好,整天就胡言乱语的,本来皇后娘娘只是让人将其关在雍和宫不得出,最后因为污言垢语难以入耳,赵妃下令将其逐赶进冷宫之中。”
本来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怀孕,流产,失宠,入冷宫,难怪这个王良人眼中有那么多的绝望和怨恨,这个宫里,到底有多少悲剧是她还不知道的。
小仁子见许青妤不说话,有些不明用意,只能垂立一边等候差使,屋里静谧了一嗅,许青妤才开口,“小仁子,你入宫的时间长,懂得的应该也比较多,以后安恬居外头的事情,你多留点心,不过,只要是与安恬居无关的事情,最好就听听记下,别掺和进去。”
“是,宫里的水很深,小主份位还低,奴才晓得该怎么做。”小仁子了然地点点头。
“只是小主,方才您为何要将皇上往柯充媛宫里赶呢?多少人都希望皇上能留在自己宫里呢?”夏儿终于将她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
是啊,为何要将皇上往其他宫里面赶呢,许青妤自己也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又或者还在肖想什么,她是皇帝的女人,她也只能是皇帝的女人,这一辈子,这将会是一个枷锁牢牢地锁住她。
小仁子瞥了夏儿一眼,眼神中有些不满,他认为自己知道为何小主要赶皇上到其他宫里,不过他知道小主对夏儿很重视,所以他才不敢随便答话,也就只有夏儿,才会不顾身份卑微地问小主这样的问题了。
许青妤淡然眨了眨清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其中,清澈似水,缓言,“夏儿,你要记住,皇上要去什么地方,你们小主做不了主,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做不了主?可是刚才?夏儿心里嘀咕,却没有说出口,小主的想法,她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了,她不是不知道司徒大人对小主好,对小主有情,可是她心里只希望小主平安,更何况小主如今已经成为皇上真正的妃子了,如果心里还想着司徒大人,只怕对小主不好。
许青妤觉得有些疲惫,想打个盹,便让小仁子和夏儿都退下,夏儿服侍许青妤躺下后,放下纱帘才跟小仁子出去。
一出门,小仁子就把夏儿拉到一边,责怪道,“你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小主为何要将皇上赶到景淑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偏偏还要勾起小主的心思。”
夏儿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掉,只能任由着小仁子把她拉到一边,皱起眉头道,“与你何干?小主都没怪我,再说了,如今小主已经侍寝,难得皇上喜欢小主,小主应该要把握机会才是,这宫里的妃嫔能得宠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小主还偏往外推。”
“你真傻还是假傻呀!”小仁子撇嘴道,虽然两人现在在角落,不过他还是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小主心里喜欢的人,是司徒大人。”
话一完,夏儿就抬手拍了小仁子脑门两下,咬着唇焦急道,“你还说我什么话都能说,你还不是一样,小主想是想,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小主不能越陷越深了。”
“为什么就不能?”小仁子不以为然。
夏儿狠狠地瞪了小仁子一眼,心里气急了,撇开眼道,“反正就是不行,小主是妃,司徒大人是臣,妃和臣怎么能~~?”夏儿说着又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小脸神色变了变,“总之就是不行,司徒大人是你的恩人,可是你也不能把小主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