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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只是一个举止一句话,就能轻易地将人心的堤防全部推倒,毫无遮掩地将人心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那才是最痛苦的,如今许青妤也许还能为南宫胤天找到借口,但是又能自欺欺人多久?双方都没有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她又怎么能去奢求堂堂帝王,去相信自己?又或者,她去相信这个皇上,她做不到了,一次,已经是伤人了。
“皇上,沈顺媛虽然是因为麝香影响才动了胎气,然而却不可能是因为膏药中的,且不说膏药中即便是拥有麝香这一味药,分量也是极少,根本不足以影响到三个多月的胎气,唯有嗅闻或误食,才是真正来源。”一个沈顺媛,弄得后宫鸡犬不宁,司徒若兰有几分厌倦,她对后宫的妃嫔都没有什么好感,一个个除了争风吃醋,就是明争暗斗,若非她的身份特殊,未必能在乌烟瘴气的太医院中保留一份清平乐土。她此言并不是为了许青妤而说,甚至她没有一丝要去为许青妤说话的意思,今日在此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秉着医者的心而说的实言罢了。
南宫胤天明白司徒若兰的意思,这件事,也已经很明白了,他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到如今的皇帝,他懂得的,更多,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点头会意出去,话已经传到外面,徐福早已是腿软,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也并不甘心,然而他还有希望吗?小全子鄙视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两个太监架着拖进屋。
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徐福知道那瓶子里的药是真的烫伤药后,已经吓得浑身冷汗,早已不知该说什么,除了求饶,尽管他是明白的,求饶,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命,可是,人的本性就是这么奇怪。
南宫胤天端起一边的茶,悠哉地吹拂着上面的茶梗子,看着细淡的烟雾慢慢散开,问道:“说吧,谁让你来安恬居的。”
“奴才,奴才方才不是说了么,是,是皇后娘娘的懿~~啊~~!”徐福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胤天砸过去茶杯掷中,茶水是滚烫的,加上被茶盏击中,额角划破一道血口子,湿淋淋的鬓发粘附在脸上,血水浑浊,看起来面容有些狰狞可怖,然而徐福已经顾不得痛了,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闷沉的嘭嘭声。
许青妤撇开视线,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徐福固然可恶,但指示他过来的人,才是罪大恶极,她不是同情徐福,而是为他感到可怜和悲哀,作为别人的棋子,最后的下场,固然可知;这事她知道,南宫胤天也知道,她不是不忍心去看,她是不屑去看,也不想去看,腻乏味的戏码,她看得并不多,可是,却也不少了;站在许青妤身后的夏儿春儿已是吓得脸色苍白,再见过世面,她们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女孩。相比之下,司徒若兰显得平静很多,她站在一边,面色不改,仿佛看到的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脸上的娴静此刻显得过于可怕,明眸之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无论是同情还是恐惧。
人的阴谋在揭露的那一刻,往往只有两种反应,一种的本能的求生,一种是无畏的抗拒;宫里的奴才给主子办事,事情办不好,也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聪明人,自己死了换家里人身边人的荣华富贵,一种是釜底抽薪,把主子供出来换自己的一条命,其实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徐福是个聪明人,他不只是他一条命,他还有家人,兄弟姐妹,入宫后就没想过光宗耀祖传宗接代,但是,他不行,他弟弟可以,他至少要让他弟弟传宗接代光宗耀祖,所以,他不能说,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还有一丝希望,但是他如果说了,主子如果死了,他就真的死定了,这样的生存规律,他看过太多了,宫里的人都是辛辛苦苦从泥漕荆棘里头爬滚的人,怕的不是自己死,而是身边人死。
南宫胤天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也没兴趣去看这个奴才恶心的把戏了,挥挥手小全子让人将其带走,怎么样从他口中获取南宫胤天想要的话,到了慎刑房,自然能让他开口,现在,不用浪费口舌了。戏看完了,司徒若兰告退,临走前她看了许青妤一眼,那个眼神,让许青妤莫名地感觉到,她们还会见面,而且,她有话,要对她说。
当南宫胤天拉着许青妤的手,对她说抱歉的时候,许青妤伸手掩住了他的嘴,轻淡地摇摇头,只是一句,“不用说对不起,信任,本来就不是凭空而来。”
这句话是实情,然而南宫胤天不知道的是,许青妤在说出这句话后,将她刚刚对他萌生的那一丁点情愫磨灭掉了,后来许青妤得知,徐福在送去慎刑房的时候,自尽了,具体的经过许青妤没让人去打听,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能用一个徐福牵连出其他人来,只是,她在后宫里第一次反击,成功了,不只是狠狠的扇了“徐福主子”的一个响亮的耳光,连带着皇后,也成了被人利用的红刀子。
夜,格外沉静,墨黑色的浩瀚之中似乎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看不穿,望不透,镰刀般的月牙弯弯地挂在天上,格外清晰明亮,皎洁的月光落在青砖上,昏黄微暗,树影摇动,簌簌风声作响,偶感凉意。凉亭里面的黑影似乎隐藏地格外仔细,轻轻踱着步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