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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靡靡,歌舞升平,清和殿中,舞姬翩然舞动,摇曳生姿,却吸引不来众人的目光,相比之下,赵妃的话,反而更让众人感兴趣。许青妤怎么都没想到赵妃竟然如此大胆,当着皇上的面,就当起了红娘,再看看南宫胤天的脸色,不算难看,似笑非笑,让人难辨其心。
最为难受到莫过于李毅,他与司徒逸不一样,司徒逸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这些朝臣和妃嫔之间的唇枪舌剑,暗里藏刀,所以每次提及他的婚事都能不动声色地避开;而李毅却是从小在军营里头打滚的,身边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军人,直来直往惯了,根本就听不明白赵妃那拐弯的心思,一下子被逗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司徒逸都替他担心,可偏偏他知道南宫胤天有意要给李毅选门亲事,所以他不能替他解围。
听到李毅说还没婚配,赵妃掩嘴低笑难掩雀喜,“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呀,皇上您说是吧!”
就在大家等着听皇上的意思时,容贵妃忽然冷笑带讽地说道,“哎呀,赵妃呀!本宫还真不知你是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八月十五的时候,同样的话,你对司徒大人也说过,当时我就纳闷了,整个南都的人都知道,你赵妃只有两个表妹,一个年方双二已嫁给礼部左侍郎为妻;一个年方十八已配给都转运盐使司同知当续弦,怎么又冒出一个刚好及笄之年的表妹了呢?而且去年是及笄之年,今年又是及笄之年,这数,本宫怎么就算不对了!”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不少人低头敛笑,光明正大地笑话没人敢,当然,除了容贵妃,笑得花枝乱颤,媚眼迷离。虽然是事实,可是没人敢说出来,即便是当事人司徒逸都是充耳不闻,可容贵妃却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响亮地扇了赵妃一个耳光,还是没办法回手的那种。
赵妃绷着脸,硬生生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容贵妃好记性,是本宫误言了,是远方表亲。”最后四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极其不甘。
容贵妃仿佛听不出来一般,又或者是她听出来却毫不在意,捋了捋头上的发髻,媚然娇笑,“这就赵妃的不对了,这远方表亲,跟亲表妹可是天差地别呀。”
“受教了。”赵妃脸上的肌肉明显抽了抽,胸口极力在掩饰起伏的波动,丽眸目光似刀尖,若是眼睛能杀人,容贵妃早已死了千百回,只可惜容贵妃还是不痛不痒地回望过去,里面尽是挑衅和讽刺。
南宫胤天看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在下面唇枪舌剑地斗着,不知是作何感想,他或许会高兴容贵妃是一个很完美的棋子,又或许会为自己身边有这些女人而感到厌倦,无论是什么理由,也只有他才能制止事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好了,李毅虽然是孤儿,可婚事也不是随便说了算的。”南宫胤天望向李毅,半真半假道,“李毅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跟朕直说,功成名就,洞房花烛,是人生两大美事,你可不能学了司徒逸这小子,老用那套缘分的说法来唬弄朕。”
“臣不敢,臣谢皇上关心。”李毅是个老实人,听见皇上如此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惶恐和欢喜参半,“司徒将军早已有了心仪人选,自然是由不得皇上指婚了。”
话音一落,大殿中的所有人竟然一下子将目光聚焦在李毅身上,司徒逸有心仪人选?这个消息似乎像一个炸弹在众人脑海中炸开,一直以来无论是后宫还是民间的百姓都对这个年轻的将军迟迟不婚感到好奇,如今这消息可真是个意外。
许青妤感觉自己身上的血一下子全部都凝固了,连心都忘记了跳动,耳边的乐声,说话声全都没有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哑然无声,她的呼吸是那么沉重,她连抬头去看那个人目光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司徒逸自己也心里叫苦,他不知道李毅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甚至无法想象李毅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一下子忘了所有的动作,说不上是惊慌还是恐惧。
“什么?心仪人选?”南宫胤天惊诧地直起身子,盯着司徒逸看,司徒逸回他一个苦笑,从他眼中南宫胤天看到不解和茫然,他觉得很好奇,便追问道,“是谁?”
李毅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就好像一下子全部傻掉似的看着自己,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也没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啊,谁知道皇上还用这么急迫的语气问自己,他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就回道,“不就是司徒小姐吗?”
哦~~!殿中所有的人一下子恍然一悟的表情,包括南宫胤天,害他瞎高兴一场,原来说的是司徒若兰,其他人也都跟着会心笑了,司徒逸的心终于从嗓子口落下了,没有人看到他额头沁上的汗珠,在无人察觉时悄然抹去,后来心动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寻找那一抹身影。
许青妤不知道李毅说的“司徒小姐”是谁,只是她看到所有人都了然于心的神色,心仿佛跌下谷底,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去期待什么,然而心却仿佛被慢慢吞噬一般,痛的感觉慢慢衍伸开,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感觉到什么,抬头眸光对上,他的墨眸中还是柔情似水,然而此刻又多了些担忧和焦虑,她无声地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极淡,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