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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送了易以一的命。
所以她的声音都是微不可闻:“易以一是赵枭霁害死的,姐姐,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芷香充耳不闻,良久良久,只是木讷地缄默着,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动,她就像是被人挖去了心,一个连心都没有了的人,又怎么会有喜怒哀乐呢?
一直静坐到了深夜,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灵堂里只剩下芷香、南胭和易以一的亲人,芷香这一天水米未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是她仍然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握住了南胭的手,语气轻柔如同春夜细雨:“小妹,我想回老家。”
易以一的后事处理完之后,南胭就陪着芷香回了老家。
大概有十年了吧,久游归乡,她们本该是喜笑颜开满怀期待的,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了,故乡早已是他乡,两姐妹心中都已经苍凉悲戚,满载凄凉。
她们的旧家一直保留了原样,那个时候,她们刚去了外地,南胭不肯把老家的房子租出去,虽然当时生活拮据处境窘迫,但是她就是坚持不愿意,芷香很体谅她的心情,所以就算是身兼数职才能稍微缓解经济压力,她还是扛起了两姐妹生活的重担。哪怕最艰难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放弃过。
老房子将近十年没有住人,一角一隅尽皆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灰,南胭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沙发,让芷香先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再去打扫屋子其他的地方。就这么一折腾,一天的时间就混了过去,南胭累极了,抬一下胳膊都觉得酸痛,芷香并不多言,洗了澡就在从前住的房间里睡下了,南胭也乏得很了,原本只想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芷香已经起了,张罗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色,恬静地笑着对南胭说:“小妹,快来吃饭。”
南胭见她心情好转,自然也是开心,两姐妹在这十年前的老房子里回味着少时的无忧无虑,就像是时光倒转,南胭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而芷香也只是个不懂世故的小姐姐。这样的日子一去无回,南胭不禁想,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闲淡的过,那该有多好。
老家的镇上有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河水很浅,却是清澈见底,两岸隔得虽不甚远,但也架了一座古老的石桥。青石板的路上生了些青苔,路边的墙根处有一些深浅不一的水洼,那是两旁的屋瓦上结下的雨露,汇成了一股一股,顺着那瓦片的边沿,“滴滴”的掉落,站得近了,甚至还可以看到那水珠颗粒分明的样子,晶莹透亮,仿佛圆润光泽的碎钻。
残阳如血,低低的垂着杏的彼端,这一条河流,是从何时开始流淌,又要流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一生太匆匆,世事尽炎凉,花开花落,潮退潮涨,只有这河流亘古不变地流动着,那样的遥迢,就像要流进了太阳里面,才算甘心。
南胭的心底忽然生起一种荒凉的感触。
小时候,烂漫无忧的她,曾经无数次坐在这桥头,看着落日,听着水声;转眼之间,当她再一次坐在这桥头,看着落日,听着水声,可是一切都已沧海桑田,今生今世的幸福,不复重来,不复重来。
而如今的她,已经和当年的那个南胭判若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