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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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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

奴随又问:“夫人,要去见一见吗?”

赵姝没有立刻回应,她郁闷地拿起那卷被丢开的竹简,勉强看了一行,心中越发烦躁。

半晌,她无奈起身:“走吧。”

赵姝不打算直接与客人相见,她准备躲到暗处瞧一眼,看今天来的是哪位赵家人。要是赵锥或赵峰,又或是赵川,她就悄悄走开。

就算是孙馆叫她来见,她也不一定非要出现,反正她已经惹恼他一回了,不差第二回 ,夜晚一并讨好便是。

赵姝做贼般潜入厅堂旁的草墙,没有带奴随,她一个人趴在半人高的草墙上,露出个脑袋,伸长脖子往里探,试图看清此刻和孙馆说话的人是哪位赵家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坐于堂中的不是别人,是她的兄长赵朔。

只见他端坐软席,月色长衣,宽袖玉带,木簪束发,和从前文气清癯的模样似乎并无不同,但乍然看去,又觉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气质变了,变得更为内敛深沉。三年的历练,兄长像个大人物了。

赵姝心中欢喜,刚想冲出去和赵朔相认,才刚迈出一步,忽然想到赵枝枝,蓦地又缩回去。

兄长每半年给她写的信中,皆有向她询问小老鼠近况,她给兄长的回信中,没敢提父亲送走小老鼠的事,她每次回信,都说小老鼠在家中一切安好。

如今兄长回来了,他肯定知道她骗了他,他会不会恼怒?

他此次来,是为了向她兴师问罪吗?

赵姝越想越慌张,她不敢出去见赵朔,她心中有愧,恨不得马上跑回屋,假装今日她不曾得知赵朔拜访。

就在她准备逃跑的时候,孙馆看到草墙晃动的身影,他喊住她:“夫人,是你吗?躲在那边作甚,你哥哥等你许久,你快过来。”

赵姝背影僵硬。

片刻后。

赵姝端坐软席,她和孙馆坐于同侧,赵朔坐在他们对面。她脑袋压低,不敢对上赵朔的目光。

孙馆和赵朔说话,说得兴致高昂,压根就没注意身侧人的动静。他看着赵朔,心中连连感慨,赵家竟有这等人物,论相貌才华,皆是上品。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赵家人不同,此人半点浮躁之气都没有,而且此人在外游历三年,所见所闻,非一般游手好闲的贵族子弟能比。

孙馆对赵朔说的那些城池奇闻很感兴趣,一个人要想做出好的文章,就得有开阔的见识,他也想去游历,但是他受不住那个苦,所以还是听听就好。

孙馆越聊越激动,甚至还想将自己做过的那些文章一篓篓搬过来,拿给赵朔品鉴。

赵朔及时婉拒。

孙馆颇为遗憾,嘴里不住道:“那下次。”

赵朔将话转到赵姝身上:“姝儿,你在夫家,一切可好?”

赵姝猛地被他点了名,她紧张道:“特别好,多谢兄长关心。”

赵朔不再说话,笑着看向孙馆,孙馆立刻明白过来,他意犹未尽起身告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叙旧。”

赵朔起身相送。

孙馆走后,堂内就剩赵姝赵朔两人。

赵姝此刻无比悔恨,为什么不带几个奴随过来,现在好了,留她一人单独面对兄长,她既愧疚又害怕,心都快要跳出来。

“是父亲让你那样做的吗?”赵朔沉沉出声,“你在信中说谎,是因为父亲吗?”

赵姝一怔,她听出赵朔语气里的无奈,他的话虽然冷冰冰,但并非为了责问她。

赵姝心酸地接下这份好意:“是。”

她仍是不敢看赵朔,低眸道:“兄长,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是我不好……”

话没说完,听得赵朔道:“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赵姝:“兄长想知道什么?”

“她这三年的事。”

赵姝为难:“兄长是说小老鼠的事吗?小老鼠被送进云泽台后,我对她的事知之甚少,也就最近一年才见过几面,只有这一年的事,兄长要听吗?”

“要。”

赵姝有了用武之地,她迫不及待想要弥补自己说谎的过错,凡是她能想起的事,全都说给赵朔听,说了足足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

赵朔紧抿唇角,一言不发。

赵姝想到什么,问:“兄长想看小老鼠写的字吗?她会识雅字了。”

不等赵朔回应,她高声喊人,吩咐奴随去屋里取来赵枝枝的竹简信。

信取来,赵姝拿给赵朔,赵朔摊开细看,目光拢住那些扭捏的雅字,手指覆上去。

赵姝早就想和人分享这份喜悦:“兄长,你瞧,小老鼠的字一天比一天好,这是她上个月写的,较之上上月的字,是不是进步明显?”

赵朔仍抚着竹简:“是。”

赵姝笑道:“小老鼠还会自己看书了,她喜欢稀奇古怪的故事。”

赵朔没有回应。

赵姝看过去,赵朔神情专注,将那些竹简拿在手中,一遍遍地看。

赵姝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她问:“兄长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赵朔盯着竹简上面少女刻就的雅字,失神道:“我三年前离家,原就是为了以后不用再离家。”

赵姝听得稀里糊涂,她柔声道:“兄长本就不必离家,兄长是嫡长子,和我们这些女儿家不一样。”

赵朔:“受制于人的嫡长子,不做也罢。”

这下赵姝听明白了,她从前对赵朔身为男儿身的羡慕忽地变得可笑起来。

原来兄长也一样。她是这样,小老鼠也是这样,冠了一个赵姓,无论男女,皆为家族傀儡。要想不做傀儡,就得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当年兄长执意离家游历,抛下贵族的身份与荣光,赵家许多人笑他,笑他有富贵不享,偏要到外面吃苦头。她当时也不解,跑去问娘,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人将兄长关起来。关了半个月,兄长仍要离家。

赵姝从遥远的回忆中抽身,视线触及眼前手握竹简的赵朔,问:“兄长以后留在帝台,有什么打算吗?”

赵朔没有回答。他将竹简卷好,一卷卷垒高,抱在怀中:“这些能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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