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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琉璃厂外城的前门和宣武门之间,1924年这会儿和平门还没有造,城墙上也还没挖洞,所以往来琉璃厂要么走前门要么走宣武门,琉璃厂是京城有名的文化街,一方面是当时汉族官员的居住地,各地会馆多建于此,后来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子也多是住在这里,因为会馆往往由承担了同乡集散地和廉价招待所的功能。
之后这里就慢慢形成了浓厚的文化氛围,再后来各地的书商也纷纷来这里设摊、建书店、出售大量藏书。繁华的市井,便利的条件,所谓“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厂逐渐发展成为京城最大的书市,形成了人文荟萃文化街市,而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蓬勃兴旺起来。所以琉璃厂一是书画店多,二是古玩店多。
京城琉璃厂最着名的书画老店“荣宝斋”就是陈法罗此行的目标,荣宝斋的前身是松竹斋,光绪年间取“以文会友,荣名为宝”之意,更名为“荣宝斋”。同治十三年的状元陆润庠题写了“荣宝斋”三个字。
清末就有很多文人墨客常聚此地,民国时期很多知名书画家如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齐白石等也曾是这里的常客。不过这一刻年轻的张大千还在上海当他的石涛赝品专家,吴昌硕也常居上海,倒是齐白石于1918年定居北京,是这里的常客,于大法师此刻还在广州参加GMD的一大。
陈法罗让祥子直接把车拉到了荣宝斋的门口,且让祥子和车在门外候着,自己提着皮箱跨进了荣宝斋的大门,此刻九点刚过,琉璃厂街上的店铺也就刚刚开门,路边摆摊的商贩还在忙着出摊,逛街的游客和买家还稀稀落落不算太多。
陈法罗跨进了大门站定,左右看了下,荣宝斋内还没有客人,几个学徒正在手脚勤快给桌椅抹灰洒扫地面,大厅四壁挂满了名人字画,一阵翰墨飘香扑面而来。
说话间一个30多岁的店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殷切的道:“这位先生早,来来先请这边坐,二宝,上茶!上烟!”说着恭敬的把陈法罗引入了大厅左侧的接待区,一色的花梨木椅子和茶几古色古香。
“鄙人姓殷,是这的二掌柜,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光临鄙斋想看点什么字画么?”殷掌柜笑着问道,那边店伙已经
手脚麻利的奉上了茶。
“殷掌柜客气,荣宝斋鼎鼎大名,听说很多书画大家经常来切磋交流品鉴收藏,今日陈某前来拜访,想看看贵店有什么好的藏品可以交流参详。”陈法罗拿出烟盒弹开,向殷掌柜让了一下,见他笑着摆摆手,便也不客气,自顾自拿出一支烟,殷掌柜已然替陈法罗划着了火柴,陈法罗点着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这个,要说书画这行当,属于艺术品范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有些人喜欢张泽端的《清明上河图》,有的藏家独喜欢石涛山水兰竹的作品,还有的喜欢八大山人的字画,有的喜欢于右任于老的条幅,有的喜欢齐白石画的虾,不知道陈先生喜欢哪一类画家的作品呢?鄙店的收藏历代书画名家作品倒也算齐整。”
殷掌柜有点摸不着头脑,眼前这厮油头粉面口气空泛身上看不出什么艺术细胞来,没准只是个趋庸附雅的纨绔子弟而已。
“那么我就简单点,贵店的收藏中价值最高最稀有的藏品是什么?少爷我很有兴趣!”陈法罗单刀直入道,“别跟我说艺术品是无价的废话,荣宝斋京城第一店,我知道最贵的和最好的,买卖多数都走你这过的。就说字画,其他什么笔墨纸砚印章的本少爷不感兴趣”
“这个,要说字的话首推王羲之的《兰亭序》,不过真品早已佚失已久,本店收藏的有《褚本》兰亭序的宋代摹本,是唐五大摹本之外最珍贵的摹本了。”殷掌柜脸上带着一丝自得的笑容。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档子事?《兰亭序》宋摹本在荣宝斋?几时的事情?”陈法罗露出一丝痞性,“哎,不管了,就它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吧!可别把我当羊牯乱宰一气啊!本少爷学贯中西眼睛里不揉沙子的”陈法罗轻轻拍了拍脚边带来的皮箱。
“对不起陈先生,这个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掌柜说了不卖的!”殷掌柜露出点傲气,“眼前这不学无术的家伙,白长个好皮囊了,连东西真假都没辩过就乱嚷着问价要买,典型的败家子,不过,嘿嘿,一般而言这类冤大头往往就是字画和古玩店最欢迎的客人了,一有钱,二不懂,三喜欢装懂。”
“当真不卖?”陈法罗咄咄逼人。
“果然不卖!”殷掌柜不甘示弱,其实哪个古玩店也好字画古董店也好,往往有镇馆之宝不假,但要说死活都卖那是没有,无非是买家价格不到位打动不了卖主而已。类似于荣宝斋这样的名店,很多藏品也都只是代销而已,真正的拥有者另有其人,比如这个宋摹本的《兰亭序》,实际主人就是现在还在紫禁城里的惺帝溥仪。大内藏品这些年被他悄悄委托荣宝斋出手了不少,但只有一个条件,绝不可卖给洋人。
“叫你们大掌柜出来?本少爷就不信了,堂堂京城第一字号的荣宝斋,开着门居然不做生意,什么镇馆之宝不卖,吭爹啊!那还是趁早关张拉倒!”陈法罗发起了飙,很有点纨绔子弟的操性。嗓门之大甚至连门外蹲在洋车边候着的祥子都探进了半个脑袋,见陈法罗挥着手示意没事才缩了回去。
“这事我委实做不了主,要不陈先生请进内室稍候,我去看看大掌柜来了没有”殷经理把陈法罗请进内室,无奈的拱手告了个罪,匆匆往后堂去了。
殷掌柜进了后堂半晌没出来,估计也是故意想晾晾陈法罗杀杀这个愣头青的威风。
陈法罗在内室或者叫静室中等的不耐烦,伸手掐灭烟头,直接站起来走到中间的条案前,看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边上还堆着2尺、4尺、6尺不同尺寸的上品双层夹宣,这厮干脆脱了西装卷起衬衫袖子,直接在笔架上挑了支中锋羊紫兼毫的湖笔,舔饱了墨,随便扯了张一尺宽4尺长的夹宣纸铺平,提笔运气,脑子里兰亭序五大摹本一晃而过,闭目凝神,稍后吐了口气,悬腕提笔在纸上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几可乱真的《兰亭序》324字28行摹本俨然出现在面前的宣纸上,写完之后把笔刷的一丢,陈法罗心情大爽,这一张临摹的水平差不多恢复到了他以前水平的九成左右,要不是当场写的,要不是宣纸上除了字没有印章没有装裱,这张临摹的兰亭序绝对可以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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