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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服侍的小宛。
“督主,她是——”待到她提着食盒退大厅,我急急转头询问。
九千岁不作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背影半晌,直到她走远了,才伸手将装在白瓷盅里的蛋羹推到我面前:“位大夫与药童住在一起未免拥挤,管事便把你的院子腾给他住了,院里的一众仆从,则散安排开去。”
“那我……”以后住哪?
“嗯?”他看了我一眼。
“没事……”
刚开年,一面是积压来的朝务,一面是即将到来的正月十五元宵节需要置办,九千岁忙得不开交,虽然没有留在宫中,但午饭过后进了书房便再也没有来,就连晚饭也仅仅是在案前草草吃了几。
从前殿还未事的时候,也常常会挑灯工作到深夜,倒也不是什值得惊怪的事情,到了点,婢女便照例送来煎好的汤药。
色泽灰棕,气味酸苦,与昨夜服的是样的药剂。
我苦恼地坐在小桌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白日大夫已经说过第二次拔毒带来的症状不会那明显,一想到昨夜,我就无法坦然服药。
他……毕竟是个太监。
身为习武身的健全男子,被一个太监压在床上作弄,叫我如何坦然接受……
我在心里叹了气,摸了摸药碗的外壁。屋里头炭烧得足,这一会药也没有变凉,温热适中,恰好以入。
九千岁虽对我特殊,但世间最容易消散的便是一时的宠爱。上一任东厂厂公好女色,貌美舞姬孤女敲锣打鼓地往府里接了不,曾经对某个歌女宠爱最盛时,即便到顺王府拜访也要将她带在身边,但无论是这个歌女,还是其他什矫宠,最后的结局都无外乎是被他折磨至死。
就说殿,曾经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之一,风光无限,不也是一夜之间从高座跌落泥潭。
而我现在只是一个浑身病根、武功全无的废人,无权无势,日日困滞于着督公府中。无论是肉体,还是人格,若是迷失在他的调教里,不知日后若被厌弃了,又该何去何从。
再次回神的时候,手心贴着的药碗已经凉透,九千岁掀开门帘跨进房里,皱眉问我为何不喝药。
“督主……”我一见他就紧张,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偷偷攥紧了衣摆,斟酌着询问,“我夜,否在外间小榻上睡?督主操劳了一天,我、我不想打扰您休息……”
我坐在桌边,他站在我身旁,从这个角度仰望上去,九千岁显得异常高大,气势与压迫感比平日更甚。
他沉默了好一会。
直到我以为他是不是没听清时,他才从鼻腔里发一声轻哼,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
手指勾了勾我耳边一缕散的碎发。
“不想被我碰?”
尾指的指甲危险地划过我的脸,在我眼角徘徊。
“还是说,嫌咱家不是个男人,没法叫你满足?”
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叹息,不尖锐,也不冰冷,倒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