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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娘亲……
有时,想为她辩驳,她有苦衷。
可却无法为这个借口,支撑下脚步。曾问过金尔丹,那时他的毒药,是否是他翻阅古医书制的?他说——是!
真不知,还有何借口可为他开脱?“哎!”花昊月叹了叹气,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小子皆是放不开之人……
做个风筝,栓住他的小腿。让他不有事没事便跑街上逛荡,欺负欺负这个,玩弄玩弄那个。连新任举人都来山庄胆怯告状,说莲儿偷亲她家年长幼女……
这小东西,恶劣的,坏的,无法无天了。
也怪他平日宠溺过多,管教不严。断奶早,停哭早,早早懂事,单亲的援助让他太过纵容这个械坯子……
“好漂亮的风筝啊!”一边龙井茶的丫鬟边看边叫好,这比集市上卖的风筝做的更精致,尤其那条游条,画的那般栩栩如生,不输历来大家名画。
“若是影在,依他的画技,这风筝不用放便得飞了……”
“六王爷的画画的很棒?”
“100年后,画师上将出现位名家,那定是你们六王爷!他画功若属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了。”想当初,某“猪头影”为讨好蔷薇,开场那段不得善终,该遭雷劈的初恋,愈发单纯地悬梁刺骨学习琴棋书画。
只为匹配曾一度络盐第一淑女,苦作画练到指抽筋。还自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单纯归单纯,却练下了一手的好画艺。
小丫鬟立在边上,见王爷心情不错,便陪起闲聊两句,“从今儿起,王爷和六王爷都是奴婢心里头的偶像了……”
“偶像?”
“奴婢放肆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小丫鬟忙‘扑通’跪倒地上,生怕被花昊月斥其勾引主子。吓的小脸煞白,满额头冒汗,浑身也抖的厉害。“请王爷恕罪,奴婢、奴婢……”
花昊月抖了抖衣袖,叫她起身,低眉好笑道:“本王只是像你的‘偶像’二字……”
‘扑通——’
小丫鬟又吓地跪倒,急忙磕头谢罪,“奴婢再也不说了……”
“起来!!!”花昊月眯起凤眸,森冷的危险。俊美绝伦的脸上,黑线一条条,嘴角衔起魅惑的似笑非笑,震慑的风筝动,发丝扬,漫天飘起银丝雨。若是阎罗不足奇,却偏偏一张好看俊美的脸,没有半丝狰狞……
花昊月缓缓地勾起小丫鬟,有些不耐烦地问:“本王在你眼中是暴君吗?”
“不是……”
“那你何时才跪到头?”一句话,跪一遍?他可没兴趣听着她跪倒磕头,只为小小一句话,又非文字狱,捣的什么乱?
“回王爷,奴婢……好奴婢将王爷和六王爷当成偶像来崇拜……”
“是当成瘟神吧?”花昊月辗转便戏谑地笑开,相比她,却又想起那只有他给下跪,绝是傲气的骨头不软半寸的女人……
丝丝风拂过耳际,眉波不自然的回转。哎,他又陷入那深不可测的黑洞中。恨的那么深,怨的那么深,为何仍无法克制的想起?那一度的美好,不小心勾起的心事,仍能让胸口隐隐地作痛……
指尖偷偷地按住胸口,重重咳了两声,端起酱色镂空香木案上的茶杯,心乱地啄了两口,逼着自己平定思绪……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天阴了两年半,也该是晴了。这一头沧桑的白发,也该见证了那场爱的结局!那些痛,那些回忆,那些让他胸口隐隐作痛的爱和恨,快些过去吧!像天边的乌云,尽早散了吧!
让他活……让他活下去……让他做莲儿的好爹爹,这里的好王爷。他会证明,没有那该死的情爱,天只不过塌半边罢了!!!
“王爷……”
“王爷,你的茶喝进衣领了……”
“王爷——”小丫鬟大喊一声,花昊月才回过神。忙退了开,向外扑打倒入脖颈的水珠,茶杯‘啪’掉落,破了一地的碎片。手指被割破,泛着刺眼的猩红之光,小丫鬟吓的忙用手帕替花昊月包扎,“王爷,奴婢帮您……”
“罢了!”花昊月吹了吹那根割深的受伤手指,狠向后一甩。甩了几滴血,含于嘴中依旧淡定。“见红好,证明近日有喜事。准备好木盆,等着天上掉馅饼下来吧!”
“呃……”
“刚和你聊哪了?”花昊月又借机开了话匣子,不想再陷入记忆的黑洞中隐隐作痛。那般不是巨痛,不是撕心裂肺的痛,却是一点点如蝼蚁般侵蚀心脏的痛,如一根根银针沿着心尖撵转刺入的痛,那好似石钻,渐渐锥进去的痛……令他无法再承受!心中一遍遍地告戒自己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恨!就这样怨!不是他的错……
“聊到,恩……偶像,对,奴婢崇拜六王爷的画技!”
花昊月很勉强勾出那往日邪魅撩人的笑,开始“哈哈”大笑。丫鬟愣在当场,他径自拣笑,无休无止。那捧腹大笑,却带着浓郁的悲伤,看的丫鬟心一抽一抽,被他笑的不知为何,很想掉眼泪?
是她的眼泪不值钱,还是王爷笑的太吓人?
摸了摸眼角,真的湿润了,睫毛也压弯,有些不可思议地听他痛极却无处发泄的笑声。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