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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泄密,她必死无疑。虽然明知阿箐最后多半也是被薛洋杀死的,但要他经历这个过程,仍不免提心吊胆。
忽然,他注意到,薛洋一直在不露痕迹地避免让晓星尘碰到他的左手。仔细一看,原来薛洋的左手断了一只小指。断口陈旧,不是新伤,晓星尘当初肯定也知道薛洋是九指。难怪薛洋装冒牌货的时候,要给左手戴一只黑手套。
晓星尘治人帮人都尽心尽力,低头给薛洋完药,包扎的十分漂亮,道“好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动。不然骨头又会错位。”
薛洋已经确信了晓星尘的确傻乎乎的没认出他,虽然周身是血,满身狼藉,但那种懒洋洋的得意笑容又出现在他脸,道“道长不问我是谁?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换个人处在他这种位置,都会小心避开这些话题,以防泄漏身份的蛛丝马迹,可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主动提起。晓星尘低头收拾了药箱和绷带,温言道“你既然不说,我又何必问。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对我也不是难事,待你伤愈便各奔东西了。换作是我,有许多事也不希望别人问起。”
魏无羡心道算晓星尘问起了,这个小流氓也一定会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他哄得团团转。人难免有些纷乱的过往,晓星尘不多盘问,原本是表示尊重,岂知,薛洋刚好利用他这种尊重。魏无羡敢肯定,他不光要骗晓星尘帮他治伤,痊愈之后,也绝对不会乖乖“各奔东西”!
薛洋在守庄人的宿房里休息,晓星尘则到义庄的大堂里,开了一口空棺,把地稻草拾起来许多,厚厚一层铺满了棺材底,对阿箐道“里面那个人受了伤,床让给他了,委屈你睡这里了。铺了稻草,应该不冷。”
阿箐从小流浪,风餐露宿,什么地方没睡过,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不错了。不冷的,你别再把外衣脱给我了。”
晓星尘摸了摸她的头顶,插好拂尘,背好剑,迈出门去了。为安全着想,晓星尘夜猎的时候从不许她跟。阿箐钻进棺材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薛洋在隔壁叫她“小瞎子,过来。”
阿箐钻出个头“干嘛?”
薛洋道“给你糖吃。”
阿箐的舌根酸了一阵,似乎很想吃糖,却拒绝道“不吃。不来!”
薛洋甜丝丝地威胁道“你当真不吃?不来是不敢来吗?不过你以为,你不过来,我真的动弹不得,不能过去找你吗?”
阿箐听他这诡异的说话调调,哆嗦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棺材方的情形,更恐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竹竿,敲敲打打地磨蹭到宿房门口。还没开口,忽然一粒小东西迎面飞来。
魏无羡下意识想闪,担心是什么暗器,当然他是操纵不了这具身体的。旋即,他猛地一惊,反应过来“陷阱!”
薛洋在试探阿箐,如果真的是瞎子,躲不开这个东西!
阿箐不愧是常年装瞎的老手,人又机敏,看到东西飞来,不闪不躲,眼皮都不眨一下,任它砸到自己胸口,这才往后一跳,怒道“呔!你拿什么东西丢我!”
薛洋一试不成,道“糖啊,请你吃。忘了你是瞎子,接不住,掉你脚边了。”
阿箐哼了一声,蹲下身,动作逼真地摸索一阵,摸到了一颗糖果。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咽了咽喉咙,摸起来擦擦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欢。薛洋侧躺在床,单手支腮,道“好吃吗,小瞎子。”
阿箐道“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瞎子。”
薛洋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当然只好这么叫你。”
阿箐一向只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她好的人,但又不喜欢薛洋叫这么难听,只得道“你听好了,我叫阿箐。再不许你小瞎子、小瞎子的叫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怕激怒这个人,立刻转移话题“你这人真怪,浑身是血,这么重的伤,身还带着糖。”
薛洋嘻嘻笑道“我小时候可喜欢吃糖,是一直吃不到,看别人吃得嘴馋。所以我总是想,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身一定每天都带着吃不完的糖。”
恰好阿箐吃完了她嘴里的那颗,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心对糖的渴望压过了对这个人的讨厌,道“那你还有吗?”
薛洋笑道“当然有。你过来,我给你。”
阿箐站起身,敲着竹竿朝他走去。谁知,走到半路,薛洋笑容不变,目露诡光,无声无息地从袖抽出了一把锋芒森寒的长剑。
降灾。
他将剑尖对准阿箐的方向,只要她再往前多走几步,会被降灾捅个对穿。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会暴露!
魏无羡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然而这小姑娘胆大无又镇定自若,仍是神色如常地往前摸索,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前约半寸处,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袖,换成两枚糖果,一枚给了阿箐,一枚扔进了自己嘴里。
他道“阿箐,你那个道长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
阿箐嘎吱嘎吱舔着糖道“好像是打猎去了。”
薛洋哧道“什么打猎,是夜猎吧。”
阿箐道“是吗?这两个词不都差不多,有啥区别。是帮人打鬼打妖怪,还不收钱。”
魏无羡却心想,太精明了。
阿箐根本不是不记得,晓星尘说过的话,她记的谁都清楚。她是故意说错“夜猎”这个词的,而薛洋纠正了她,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修仙之人。薛洋试探不成,却被她反试探了。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多心思。
薛洋面露轻蔑之色,口气却是疑惑的“他都瞎了,还能夜猎吗?”
阿箐怒道“你又来了。瞎了又怎么样,道长算是瞎了也好厉害的。那剑嗖嗖嗖嗖的,一个字,快!”她正手舞足蹈,薛洋突然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
出招快,拆招更快。阿箐立刻蛮横地道“我说快是快,道长的剑肯定快!我算看不到,还不能听到吗!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瞎子吗!”听起来,像个信口吹捧仰慕之人的娇痴少女,再自然不过了。
至此,三次试探都无果,薛洋脸神色终于松动下来,应当相信阿箐是真瞎了。
然而,阿箐这边对薛洋却是大大的警惕起来了。第二日,晓星尘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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