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坟埋葬了我一次荒唐的初恋。我用最大的代价来证明:一切都是骗局。
我做错了什么?素贞做错了什么?谁骗了谁?
难道许仙不发觉吗?
情到浓时值转薄。
太浓了,素贞对他的爱,近乎酒媚,把他窒息。睡得好不好?晚上吃什么菜?一碗热汤吹得稍凉才递过去,一件衣裳左量右度。素贞镇日问他,孩子取什么名儿?
无论他触及她任何地方,讲任何一句好话,她都想流泪。失而复得,格外珍重,又不敢困为禁育——女人的难处。
一入夏,不但食欲大减,且晚上也睡不好觉。郁郁地过了一天算一天。
这是痊夏的毛病。
谁知是因为夏天,抑或失意?
万不能游手好闲下去。经历了一劫,一切又回复旧观,要一直地闲,一直地闲,待得他死了……无聊的漂泊的生涯。爱情的播弄。输家的自卑。我根本不愿意待在家中。
只好循苏州人解决痊夏的礼俗,喝“七家茶”去。
不知这风俗是否有效,但他们习惯了,大概亦有千百年。人们习惯很多事,懒得追讨因由,也不敢违背,基于不打算再想一些新鲜物事来演变成为习惯之故,便世代源远地遵循。他们竟相信情天是女朗补的、恨海是精卫填的。每人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以上,便是中国人的习惯了。
这天,我循例出门,向左邻右舍讨茶叶去。不少于七家的茶叶,混在一起,用去年准在门墙的“撑门炭”来烹茶喝,便可却暑去病。
我一家一家地讨,去得越远越好。用一只瓷碗,盛着东取西撮、零星落索的茶叶。什么菜也有,混成一卷糊涂帐。
情天是女娟补的,恨海是精卫填的。一生爱一个人是绝对的真理。
“小青!”
背后有人唤我。
蓦然回首,那人是许仙。比起第一次,他老百,凡俗了,气短了。
他尾随我沿门讨菜来?
家家户户都向家家户户沿门讨茶。也许不算讨,到了最后,结果只是“交换”,并无丝毫损笑。中途并没有抉择、失落、萎顿。
“什么事?相公。”
“没事,”他道,顿了一顿,“只想唤一下你的名字。”
我没搭腔。
一切由他。敲了王妈妈的门,笑着要了一撮茶叶。又道:“王妈妈下午来我家讨茶叶吗?我给你上好的碧螺春。”
“小青,谢了。你家姊姊身子可好?”
在我们婆婆妈妈地寒暄时,许仙背过身,离得远远的,拔着墙缝中挣扎着茁长的野草。疏淡轻浅的青草腥味,郁闷不可告人,他血肉之躯的矛盾。——做人就这点麻烦。
我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