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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日长。
兮月十三岁便出落精致,小巧的眉眼,胸脯间如雨后破笋。驼背的叔父手脚开始不规矩,夜里起身便溺,便偷望兮月住的旧房,兮月记得窗纸上猥琐的身影,老鼠一般的小眼,偷偷的却又有恃无恐的窥视进来,兮月惊诧,便缩进被衾,直待叔父站冷了离开。
如此往复,兮月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不敢入眠的深夜。
其后叔父无人处更加放肆,兮月远远的躲,却躲不开,叔父有时满意而去,有时却不得逞,便恼羞成怒,嘴里污言秽语的喝骂,甚至动手打她。兮月沐浴,如厕时都是仓促,有时顾不得身上的汁水,便瞧见外面的猥琐身影,急忙的起身掩上奔开。若噩梦只是一夜,并不可怖,可怖的是,夜夜噩梦,而自己又不知该如何直面。
兮月终究决定告诉婶婶,权作一个庇护,毕竟二人是夫妻,婶婶总容不得叔父这样下作。
这样的对话是尴尬羞涩难以启齿,甚至下贱孱弱。
兮月想了良久,也想不出合适的字眼,婶婶就端坐着看她,目光诘问,兮月终于下了决心,声音小却字字清晰,叔父他对我不规矩。说罢便等待婶婶的反应,婶婶面色大变,叫骂起叔父的小名,像个悍妇一样去找叔父要拼命。
兮月觉得婶婶理应这样,这是一个身为人妇的女子,在得知丈夫对自己不忠时,应有的反应。可惜,婶婶听完以后,看起来面色平和,透着一些理所应当。
她顿了顿,口气不屑,道,你来我家五年,克死你原来的叔父,我们家境败落,养你花费多少银钱?你现在的叔父只不过是对你好了些,你哪来这么多的疑心?再者,我家里并不宽裕,你叔父身边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即便让你通房,也是理所应当,你当你还是当年柳家的三小姐?
兮月听罢心内拥堵,蓦地咳出一口血来,面色顿时苍白如纸。婶婶冷冷的瞧她,没有丝毫悲悯,你休要过来装死装病,要死的话也去死在这所宅子外面,免得给我们再染上晦气。
兮月回到自己的旧房,觉得天地残忍,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一场莫大的苦,苦到自己根本无法担当,她仰在破败的榻上,看着同样破败的房梁。
死是怎样的一种事物?
如果死是莫大的享受,为何有这么多人不择手段的贪生恶死?如果死是世间最为可怖的折磨,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毫无贪恋的撒手人寰?
她还小,尽管历经鼎盛与颓败,冷漠与残忍,年华再繁复浓稠,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在此后的日子里,再没有一个夜,让她对死有着如此不折不返的向往与贪恋。少年身死,对自己而言,是一桩福祉。自己或许早就该随着双亲一并埋入黄土,即使没有葬身之地不是好死,但,至少是与双亲一并,即使冥冥地府,母亲依然会百般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