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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池走后,佩瑜也走了。
佩瑜走的前夕毫无征兆。那天晚上,我和佩瑜都去了绣枝家,绣枝在给宝宝喂奶,客厅里的电视作为背景音乐开着,正播到某个男明星对于不管前妻所生的孩子一事做回应,此男星说,“离婚了就别来找我,也不应该来找我……”
绣枝“咦”了一声,说了一句“他倒无耻的挺坦率,挺振振有词。”
佩瑜说道:“无情的人自有他的爽快利落,而善良的人因为黏糊也常顾此失彼。”
“怎么说?”绣枝问。
佩瑜回答:“他至少在他后妻和后妻生的儿子那里得到好评了吧,如果他一心要对两个妻子和两个孩子都好,那么,一定是两面都不讨好的。”
绣枝笑笑,准备去收拾屋子,因为佩瑜在抽烟,我就不许她抱宝宝,自己把宝宝接过来抱着,带他到窗前看风景,这个夜晚眼看着就像这世上所有的夜晚一般的平淡无奇,突然,佩瑜宣布道:“我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飞的黎波里,放心,我学了那么多年阿拉伯语,终于派上用场了。”
“什么?”绣枝首先叫道:“你要去哪,去什么鬼地方?”
“利比亚的黎波里,那边现在有点机会,”佩瑜道:“我准备去做点小生意。”她的语气很轻松,类似于说要到隔壁某个城市贩点小商品一样。
“那边在打仗,前几天还有新闻说有暴动,”绣枝说:“你是不是以为打仗就是打折,也想去凑凑热闹?”
“我还有那么多钱没还,”佩瑜轻描淡写地说:“包括你们俩的钱,我答应过你们的,一定会让你们一生衣食无忧。”
“我不等钱用,”我抱着宝宝过来说道:“佩瑜,你就呆在这里吧,别折腾了。”
绣枝接上去说道:“是的,婴宁现在能赚钱了,我也不等钱用,过些日子我也会去上班的,我们不等你的钱开饭。”
“可我想去。”佩瑜回答道:“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几年我过的太平静太安乐了,好像失去了很多能力,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还没有接受挫折与苦难的能力。”
“那个老男人给你的挫折还不够吗?”绣枝讥讽道:“他还没有给够你苦难?”
“没有。”佩瑜把烟一掐,淡然回答:“就这点小伤害,远远不能让我倒下。”
“所以说,”绣枝咬牙切齿地恨道:“你就和那些男人一样,天生无情,你是属于没有人心的那种类型,因为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摧毁你。”
“佩瑜一定会把这个当成赞美的,”我想了想,说:“算了绣枝,你就让佩瑜去吧,看得出来她很想去。”
佩瑜在第二天就飞向了的黎波里。一个我们从来都不知道面纱后究竟是什么样的铁幕的沙漠国家,我支持佩瑜出走并不是支持她去赚钱,我也知道佩瑜去那里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做一个住在花园洋房里的太太,是她们毕生的梦想,可是对于佩瑜来说,那就是格格不入,她天生不是一只能在雕花鸟笼里鸣叫的金丝雀,她是鹰,如若把她也关了进去,那么,就是辜负了她的目光,她的翅膀,她的野性,还有,她那永恒而傲岸的孤独。
孤独是一种高贵的品质。金丝雀是不配有孤独的,金丝雀只有肤浅轻佻的寂寞。
佩瑜走后,绣枝茫然若失,对我说,你可不能走,你得陪着我,否则我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些日子婴宁天天在外面上课,晚上回到她那里已经精疲力竭,只剩下一具渴睡的身体。
我哑然,心想自己能去哪儿呢,还不是得留在这里,留下来和绣枝,还有宝宝相依为命。
白天和黄昏我尽量多抽时间去陪绣枝,多多照顾宝宝,宝宝一天天大了,和我很亲,有一天他午睡醒来,瞪大眼睛专心注视着我,那眼神在那一瞬间,完全不似属于婴儿的,我俯下脸吻了吻他花瓣一样的嫩唇,问:“你这小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晚上回到家,依然被宝宝的眼神扰的心乱,心想遗传可真是一件神秘的事,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门铃响了,我家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上门了,打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我便迟疑着问:“你是……?”
我不认识他,正想着是否是找错门的,他却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门廊里的灯照耀着他的眸子,那眸子是绣枝最为激赏的深琥珀色,闪烁着一层灼热而璀璨的光。
小时候听家里大人说过,古时有一种东西,叫做“魅”,魅可以附在人身上,而原来那人的魂魄呢,就立刻被逐出去了。
现在,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东西忽然间就附了进来,而我原来的魂魄就已被驱逐了,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我认识他。我听见半空的那个魂魄在说:我肯定认识他。我认识他很久了。
他忽然伸手过来在我脸颊上抚摸着,态度自然而亲密,他那柔软的拇指,缓缓地在我鼻翼边的肌肤上流动着。
这个男人,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陌生到今生今世现在才初次觌面相见,就像第一次亲眼看日出,看瀑布,看流霞,之前穷尽你的毕生想象,你也想象不出真景真色原是如此的壮美奇幻;说熟悉,那种熟悉真是熟到了骨髓里,像血液一样汩汩地流淌在血管中,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我就一定能感觉到连空气都顿时改变了质地,稠度,与份量。
如果说那种陌生感是一个宋朝哥窑瓷碗,那么,那份熟悉就是上面的冰裂纹。没有冰裂的小碗也很美,只是,没有那么的空灵,那么的神异,那么的动人心魄。
于是,两者结合,就成了稀世之奇珍,不枉我苦苦等待了九年,等待了一生。
“你长大了。”他说。这是我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声音,如今,就低吟在我耳边。
从前,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我见到他时会怎么样,会流泪,会泣不成声,会上去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我会迫不及待地马上把衣服全都脱了,让他看看我成长后的身体——属于他一个人的身体。无论我和多少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我的身体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是现在,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把他让进了室内,人间别久不成悲,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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