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来电

然沉寂下去。不知是在作思想挣扎还是单纯在冷战。

这通电话是元旦后的第一次联系，接通的瞬间，两人都沉默了J秒。最终是盛明Y先开了口，“春节回来的吧”

他没用“回来吗”，直接用了半肯定的句式。这依然是他一贯的做法，用看似温和的方式掩盖住了内里的强势。但不知怎么的，用在这次，反倒成了一种变相的退让。

盛望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吭声。那J秒的时间里，他敏锐地感觉到盛明Y有两分紧张，他一贯强势的爸爸在等他回答的瞬间居然会紧张。

他没有戳穿这一点，回神便说：“抢到票就回，春节酒店也有点难订。”

在这通电话前，他其实已经决定不回去了。忙了一年，春节能窝在住处跟江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也不错，比出去看人头有意思多了。

但他没有把这个原计划说出来，只把原因归结在难抢的票上，像一种心照不宣的规避，免得让电话那头的人难过。

盛明Y一听他的话便道：“订酒店G什么家里有房子不住住酒店吗”

这么一说，盛望就规避不下去了。他迟疑两秒，无奈道：“不是我一个人回。”

说完他便不再吭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盛明Y像是被摁了关机键，听都能听出他有多僵Y。良久之后，他才含糊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回，家里房间不还在那吗。”

这次轮到盛望张口忘言了。

聪明人之间对话往往不用说那么明白，画外音谁都懂。盛明Y就很聪明，盛望青出于蓝，偏偏这次，他想当个笨人。

他嘴唇动了一下，抬眼看到餐桌对面的江添，又认真地问了盛明Y一句：“爸，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盛明Y沉默P刻，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我刚在朋友圈看到老徐说，你们班那些同学准备回学校看看。”

盛望心跳得有点重，等着他继续说。

“你俩不都是么。”盛明Y说。

盛望“嗯”了一声。

盛明Y又说：“我今年事情多，也就三十初一能在家呆两天，吃两顿饭，初二一早就走。”https://www.8gzw.com

盛望又“嗯”了一声，只是嗓音有一点点哑，并不那么清晰：“又一堆饭局”

“过年总得走动走动。”

“喝酒前先看一眼你的腿。”盛望说。

盛明Y不知为什么又沉默了，半晌才说：“现在买，票还抢得到么”

盛望说：“机票好买一点。”

盛明Y说：“行。”

只是一个字，J年来的负重便卸去了大半。知道肩背筋骨都慢慢放松下来，盛望才意识到，原来之前的自己一直是紧绷着的。

“确定回来我就让孙阿姨把房间打扫一下。”盛明Y又说。

盛望想了想说：“那给阿姨省点事吧，我那屋理一下就行，隔壁就算了，用不着两间。”

盛明Y琢磨了一下，发现这话并不能细琢磨，二话不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盛望指着手机跟江添告状：“看见没，挂我电话，不搭理我了。”

江添想想他刚刚的话，有点无语：“你就那么刺激他”

“以前也没少刺激。”盛望想起年纪小的时候跟盛明Y胡扯淡的日常，恍如隔日，又好像已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他揪了玻璃碗里最后一粒青提扔进嘴里，端起只剩秃藤的碗往厨房走，经过江添的时候探头亲了一下对方唇角，摇头晃脑地说：“老同志年纪大了，不禁逗了，以前都是我挂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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