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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来家里喝茶的时候,妈妈说:“忽然之间,我好像觉得自己老了。”
“为什么?”老陈讶异地问:“不老啊,你看上去也就30多岁。”
“我女儿都快要结婚了。”妈妈指着我说:“有那么大一个女儿天天杵在跟前,我真是没处躲没处藏的。”
老陈向我咪咪笑,说了声“恭喜啊,”然后又对妈妈说道:“江家那男孩子,听说不错,恭喜小丫头找到一株好乔木。”
妈妈正在涂指甲油,听了这话倒凝神想了一会,半晌吹吹指甲道:“古书上说,君当为乔木,而妾为丝萝。女人一辈子都在找一株可以托付终生可以依靠的乔木,但是到了最后,希望落空,往往倒变成了别人的乔木。就像我这样。”
老陈沉吟道:“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做女人,倒还是做以前的女人简单省事。”
听着妈妈和老陈一搭一档地说着话,年轻的时候,对于这些沉痛的口吻与声调是不会有共鸣的。只是多年之后,当一个女孩子捧着爸爸的小说找到我时,她只说了一句话,就立刻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她说:“女人永远都在寻找一个很man的男人,但是最后你却会发现,其实最man的那个,是你自己。”
我想,无论时光如何转换,时代如何变迁,但是一代一代的女人,在某一些地方,她们永远都有着极其相似的内心,只不过表达与诠释的方式,略微有所不同而已。
江南开始筹备婚事了。我对他说,我只想要一个简单的婚礼。我向来讨厌繁琐,还有,我告诉他,我已经怀孕了。怀孕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意外了,意外到我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生命是如此的神秘与奇妙,我想我自己都还是个小女孩呢,爸爸一直都叫我“宝宝”的,难道现在,我自己都要创造一个宝宝出来了?
我不要看着这粉白黛绿的年华飞速流逝,我不要这样的年华似水,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都只想做爸爸妈妈的宝宝。
“那怎么可以呢,你都要做我孩子的妈妈了,”江南“说”:“我也不想那么快就有孩子,不过听说你有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他26岁,做父亲还嫌年轻与稚嫩一点,不过,他倒是很兴奋。我想人们看见自己亲手栽种的树木开花结果,然后可以仰面看着树枝上的累累果实时,是不是也同样有着如此金黄色辉煌壮丽咏叹调般的兴奋?
怀孕后,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有时候悲观的要死,不知道生产是多么的可怖,自己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这个孩子出来,;有时候却又很高兴很心急,恨不得立刻把这孩子给挖土豆似的挖出来,提早让我看看TA长什么样子。就在这样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日子里,江瑶有一天看到我,问:“听说你怀孕了?”
“是的。”我回答道。
“果然有手段。”她微笑道:“用这个方法让我弟弟和你结婚。”
“我需要这么做吗?”我也笑道:“姐姐,我想要找个更好的男人结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承认,当时是女人的虚荣心,任性,与要赌一口气的心态,让我说了这些话。
“恩,倒是说的有点道理,如果我弟弟没有钱的话,你,还有你那个势利现实的妈妈,还会让你和我弟弟结婚吗?”
“以后你想说我就说我,不要带上我妈。”我不耐烦地提醒道。
“小丫头,”她忽然脸色一凛,很正色地说道:“上个月19号,我弟弟给了你妈妈98万7千块,还你家现在住的那幢房子的贷款,这个月的6号,他又给你妈妈25万,替她还清了她投资亏蚀的钱,你妈妈一共收了我弟弟123万7千块,不过,”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在我看来,那种笑容是非常狰狞与丑恶的“平心而论,像你这么漂亮,又是个处女,卖的还是很便宜的。”
“你给我闭嘴!”22岁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涵养,也不懂世故,根本不懂掩饰自己的心情,只会有什么说什么。我是被她激怒了,彻底的,焦灼的,激怒到绝望,我像一只猫警惕与生气时都会竖起尾巴一样,我心理上的尾巴也立刻竖的高高的:“我不相信我妈妈会那么做,我妈妈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我不觉得自己是卖女儿。”妈妈面对我一阵风一样赶回来对她进行的责问,神色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那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我只问你,你收了他的钱了是不是?”
“是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如果有谁被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出卖与欺骗过,那么,他一定可以理解我当时的心情,甚至都不是愤怒,而是悲伤,绝望的铺天盖地的悲伤。
“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那么多心力去赚钱了,”半晌,妈妈转头面对着我,她眼角那些细细的鱼尾纹就像光阴里的几条小鱼,忽然清晰地在我眼前游泳。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妈妈真的开始老了。她也终于开始老了。
“这么多年来,我的负担一直都很重,我每个月要付那么多的贷款,要负责家里的开销,我还想今年送你弟弟出国念书,你明白吗,我没有三头六臂的,我只有赤手空拳。我承认,我不该收他的钱,可是我一想,他是你未来丈夫,他愿意替我还清欠款,那我不是可以轻松一些,可以全力供你弟弟上学了?我不能糟蹋了你弟弟的资质,他是个天才,明白吗?他应该受到更好的教育。你作为姐姐,在所谓的尊严和你弟弟的前途面前,你就不能为他做那么一点牺牲吗?”
“你真的是为了弟弟,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为你自己?”也只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我才会问出如此混账的话。
“我发誓,”妈妈郑重地回答道:“我只是为了你弟弟。如果我很贪钱的话,我不可能会是今天这样的境地。我不是没有堕落的资本和机会,我想我要是要钱的话,我以前可有的是机会。”说到这里,她的嗓子一硬,背过身去,默默地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在我朦胧的泪影里,弟弟推开门走进房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然后默默地递过纸巾,给我和妈妈一人一张,他站在我们面前,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一样,一时间风平浪静,树叶与树影都纹丝不动。
“妈妈,把钱还给他们,”过了一会,弟弟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声音里有一种坚毅的东西,慢慢地流淌出来:“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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