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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天最安宁,最幸福的时刻,走路都带笑意,有几次不想回家,非带着她围着小区走了两大圈才肯放开手。
其实温乔也喜欢和他散步,确切的说,比起床上那件事,她更喜欢这样的俩人独处,还原了她心里初恋的画面。
但少年总是血气方刚,尤其是对欲望比较蓬勃的晏孝捷来说,在走道某个巷口时,他稍微放慢了脚步,问:“我们好像有一周多没做过了,什么时候去我外婆家啊。”
温乔也跟着放慢了脚步,头微微埋下,一来,这种羞耻的话题,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再来,她好像对那方面的欲望没他那么强烈。
晏孝捷仰着头,想了想,自主安排开来:“今天是周叁,不如这周五和周六,我们在那边过夜吧,你记得带换洗的衣服过去,我……”
“晏孝捷。”温乔打断了他。
晏孝捷:“怎么了?”
这时的他,还在期待着周末的各种玩法,脑子里一堆点子,有明亮的也有污秽的。
温乔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不悦,但还是组织了下语言,认真的缓声说去:“高叁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是人生至关重要的一年,我们不应该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成人这件事上……”
话说到这里,她隔着朦胧清冷的路灯光影,看到了晏孝捷的笑意顿时消失,整张脸冷了下来,而他每次生气,眉目就会变凶。
温乔另一只手猛地攥紧,沉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那天我仔细想过这件事,我规划了一下……”
这次是她没说完,晏孝捷先冷笑着打断了,“规划?怎么规划的?”
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闪烁,“一个月一次。”
是商量的语气,可晏孝捷听着就是不舒服。
温乔让了步,“两次?”
很没劲。
晏孝捷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独自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不觉站住,心里憋着一股气,太不痛快。刚好走到那盏年久失修的路灯下,飞蛾蚊虫萦绕在灯泡边,那光一闪一暗,他高瘦的背影和眼神都一样黯。
温乔知道把他惹生气了,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没靠过去,就静静杵在原地,想听他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晏孝捷没转身,只是沉着声,说:“温乔,我这人随性惯了,除了人生上的大目标,其他事我基本都不做规划,算是比较及时行乐的人吧,要是非要拿条条框框框住我,我可能到了当天,连脱裤子的心情都没有。”
温乔挪动的脚步很轻,慢慢走到了他身后,但不知是该牵他手,还是该抱他,杵了许久,两种选择都没做。
除了学习,她好像鲜少主动去做一件事,连父母当年离婚跟谁这件事,她也是被动的像皮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
在她心里始终有一块像是被烫伤过烙印:连有血缘关系的父母都不爱自己,她又怎么敢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一个半路遇见的人,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他。
所以对恋爱这件事,她始终有所保留。但一旦有所保留,就必定会让天秤失衡,失重的那方就会失落。
彼此沉默了须臾。
或许是自我调适好了,晏孝捷转过了身,还拉起了温乔的手,揉捏着她细细的手指,眼里温和了很多,“我没事,你说几次就次,我都听你的。”
忽明忽暗的路灯晃过他的眼周时,似乎还有些未褪去的红热。
看着这样一个张狂到没边没际的混球,为了自己再叁低头,温乔心里并不舒服,她怕他说假话,把不开心憋在心里,于是,抱住了他。
他很高,她的头刚好到他胸膛。
男孩子的热气,贴着她的脸。
第一次主动扑进自己怀里,晏孝捷心里头立刻乐滋。他真的很好哄,只要她主动一点点,他就可以开心一宿。
钻到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闷了一会,温乔情绪涌上来了,有点哽咽了:
“晏孝捷,我好像真的挺无趣的,更没什么情趣,甚至在我心里,学习就是第一位,我每天想得最多的事,就是怎样才能多考两分。因为,我没有一个好的家庭,我没有后路,所以除了考到一个好的学校,我没得选。”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哭了,声音都哑了。
薄薄的T恤上被眼泪濡湿,晏孝捷的胸口是泪水的热气。他知道温乔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冲破了多少心理阻碍,所以听到她说这些话,他不是滋味。
他一直温柔抚摸着她的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
“但是,”温乔有句话从心底破壳而出,抱紧了他的腰,紧张的捏了捏T恤的后褶,“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
这句话比情话更动听。
晏孝捷笑了,不禁把她拥进了怀里,抵着她的头顶,说:“放轻松点,你成绩已经很好了,只要不刻意松懈,照常发挥,肯定能考上你想要去的学校。”
“可是……”温乔揪住他的衣角。
晏孝捷轻皱起眉:“可是什么?”
温乔抬起了头,眼边被泪沁湿了一圈,“可是我也想让你考好啊,我不想让你因为和我谈了恋爱,每天脑袋里就只想这些事。前天我还真查了,人家说青春期的男生如果沉迷于这件事,会萎靡不振,会……”
“停,停。”
实在听不下去了,晏孝捷连忙举手打断了她,本想说点什么,看着她,却又哭笑不得。
温乔难为情的埋下了头。
晏孝捷扶着她的肩膀,微微弓下腰,盯着她的双眸说:“温乔,人生往后走,就是一身枷锁,你想要肆意,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才那么迫不及待想和你谈恋爱,想在最好的时光里,和你一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是猝不及防的表白。
又是如此直接,坦诚,不喜欢用任何拐弯抹角的词藻,在他心里,最普通的字往往更具备力量。
跟着,晏孝捷伸出手掌,放到了温乔的心脏位置,隔着校服,轻轻按了按,说,“我喜欢心胸外科,是因为当时我有一个疑惑,主宰人思想的到底是心还是脑,很明显,我的答案是心。”
他眼角勾起笑,“我喜欢听心脏跳动的声音,因为它最纯粹,它比我们的脑子,更诚实的知道我们最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