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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烁,寒风萧瑟,星光疏落的洒在竹林中,为碧绿的竹衣蒙上一层幽幽的清辉。
竹叶沙沙作响,掩不住阮籍凌乱的脚步声,狂奔在竹林曲径,阮籍心急如焚。
朔风阵阵,送来一曲奇妙的声音,阮籍略停脚步,侧耳聆听,舒缓、清淡的琴声飘入耳畔。阮籍焦灼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转头柔声道:“夜儿,坚持一下,我们到家了。”
昏迷中的子夜没有回应,阮籍深吸一口气,迈开长腿继续向竹林深处奔去,只是这一次脸色平和了许多。
琴声越来越近,曲声却愈奏愈急,一阵细密的轮指过后,音调陡然高亢激越,仿佛晴空万里,突来一抹乌云,顷刻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密集如雨点般的急速节奏,敲打在听者的心上,紧张、压抑、孤愤而又激越。
阮籍的脚步伴着琴声,更加急促而紧张,背上昏迷不醒的子夜,冥冥之中感应到这首回荡在天地间的旷古悲愁,禁不缀缓地抬起来,泪眼迷蒙地望向前方。
转过竹林曲径,跨过一座竹桥,桥尽头翠竹掩映中,有一处竹制凉亭。
凉亭中,一个清逸俊美的白衣男子,盘膝端坐在五弦琴后,神情专注地手抚瑶琴,幽怨、激越的琴声,从他那修长如笋的指尖流淌而出。
阮籍背着子夜已经奔到亭前,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依然沉浸在曲中,对眼前突现的二人视而不见、恍若不闻。
琴声更加高亢、激愤,充满了临危就义的杀伐之声,阮籍屏佐吸静立原地,子夜的心口没来由地灼痛不安。
朦胧中,只见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宽衣博带的操琴者身上,让眼前这个墨发垂肩、面如冠玉的绝世美男,蒙上一层淡淡地氤氲。
耳畔中的琴声漫如潮水、慨然激愤;而眼前的奏者却是澹然淡泊、气韵神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令人难以自信地集于一身。
这里莫非是仙境?眼前莫非是神人?
十指越弹越快,琴声愈响愈急,凄厉、怆然,慨然就义。
“哇!”子夜再也抑制不住心口悲痛,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铮”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啊!”伴随着阮籍一声惊呼,白衣男子指下的琴弦应声而断,修长而白皙的指尖,流下滴滴鲜血。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自己的伤指,下意识地垂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衣,此刻胸口前正绽放着几朵凄艳的梅花,那是子夜喷溅的鲜血。
男子沉吟片刻,好像还没有从琴曲的意境中回味过来,突然抬起头,面向阮籍和子夜,倏然张大明净而又深邃的双眸,那黑黝黝的目光,如同夜幕中的星子熠熠生辉。
望着寒夜中赤身狂奔而来的好友,这个拥有绝世容颜的男子,神情淡然而又清冷,缓缓道:“阮兄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阮籍此刻已然放下再度昏迷的子夜,伸手擦去子夜嘴角的血迹,面带焦灼地说:“求你救他。”
男子站起身,走到子夜面前,伸手搭住子夜的脉搏,剑眉微蹙,“他中了冰寒毒。”
“有救是吗?”阮籍一把拉住男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