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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寒风袭来,冻得她浑身僵硬。
天子的威严与刻薄,那一刻,她见到了。
天色愈来愈暗,可在晦暗之中,她依然可以清晰看到那双含满怒气,正酝酿着惊涛骇浪的眸子。
苏以心垂眸静默,不敢再直视天子,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他会包容她,但不得超过一个帝王的底线,而她,触犯到了底线。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杨宥天真的是一个帝王,他勤勉,他知人善用,他懂得制衡各大家族的势力,他不奢靡淫逸,有帝王的气度威严,有帝王的杀伐决断,冷酷残忍,甚至,他会演戏,非常会演。
“怎么不说话了?嗯?”杨宥天手上更用力,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一顾。
“奴婢无话可说。”她明白了,在杨宥天面前所有作为似乎都只是一场闹剧,也许他们费尽了心机想要瞒着他许多事,而这所有事,他统统清楚,还任由他们演着闹着,只为了嘲讽。如此的话,还否认什么呢?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
真是可悲又可笑!
甚至,淑妃的设计陷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成全了淑妃的陷害,这样的话,那些所谓的巧合便能解释清楚了。
杨宥天倒也没料到苏以心这么痛快地承认了,阴冷地笑了笑,“知罪了?朕要除去苏家,是不是应该呢?”
苏以心无话可说,沉默着。
杨宥天猛地一甩手,苏以心摔在地上,胳膊肘撞到了地板,生生的疼,还有下颚处火/辣辣的灼烫,似乎那下巴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苏以心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恭顺谦卑地伏首跪在地上,等候杨宥天的发落。
杨宥天站在几步开外,黑暗中,能隐约看到他胸口的起伏,许久后,才听到他喝道,“来人,点灯。”
苏以心跪在那儿,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脚步声,透过隙缝,能看到殿内明亮起来。然后,殿内恢复寂静,静得连呼气声也没有。
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杨宥天发话,她纳闷,但是,绝不敢再出言相问,只能一直跪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冷却。
大殿的门一直开着,冷风偶尔灌入,寒意侵袭着她,腿上的酸痛麻木让她难忍,再加上下午一直未进食,此刻腹中甚是饥饿,真真是遭罪。
她想动,但是上头说不定那人正看着呢,哪里敢动半分?!
哎……这么多人看着呢,真是丢脸极了!不过,总好过丢命吧。
至少目前看来,杨宥天虽在气头上,却也没有动杀心。想到这里,苏以心忽然冷笑,何必呢?相府所有动向他都一清二楚,只待一个好时机,便能除去苏家,何必再留着这么一颗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棋子呢!
夜渐深,饥饿之感越浓,凉意袭人,再加上她现在的身子本就虚弱,实不堪忍受跪这么久。
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很闷,喉咙奇痒,似有千只蚂蚁在挠,想要狠狠咳嗽才舒服。可此情此景,她哪里敢发出丁点声音啊……
她垂首伏地,似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脑上,这样才觉得腿上的酸麻之感没那么严重,但是,好似全身血液都涌向头部,一时间头脑虚空,堵得厉害,疼得厉害,再无力气去揣测帝王心思,也没有力气再考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胸中一口气憋得厉害,喉咙奇痒难耐,终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才觉得舒坦。
正在看奏折的帝王被突然的似雷一般的咳嗽声给惊扰了,抬头冷眼看着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极力隐忍着不要咳嗽出来的苏以心,眉头越皱越紧,那双鹰眸内,又开始酝酿飓风骤雨。
殿内宫人见状,忙跪下,低头,心里埋怨着苏以心,她惹怒了天子,他们却也跟着受罪。真是个扫把星!
苏以心忍不住,又咳嗽起来,传入杨宥天耳中的,还有肚子饿的咕咕叫声。
杨宥天手一挥,不耐烦地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桌上,吓得殿内宫人瑟瑟发抖,担心小命就此不保。
“高深,去霄和宫。”岂料,帝王却带着怒意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也好,皇上没有迁怒众人。
苏以心脑袋晕晕的,却也知道殿内之人全部撤下,听到大门被关的声音,整个宫内,只有冷冷月光照进,洒在她身上。
苏以心舒了口气,现在没人了吧?她可不可以起来休息会儿再跪啊?
她轻轻抬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了,于是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不动不打紧,一动,膝盖处传来的酸麻的剧痛之感让她倒抽几口冷气,“嘶嘶”的叫了两声。
苏以心疼得龇牙咧嘴,用手轻轻揉着膝盖,慢慢地,缓缓地,揉了好一会儿,忍着疼痛坐在了地板上,又继续揉着膝盖,揉揉小腿,再揉着脚……
地板很凉,夜很暗,还是一个人被关在这里,顿时,委屈,无助,难过都涌上心头,红了眼圈。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苏家子女不可以那么软弱!可越是这么说,就越是想家,泪落得更厉害了。也不知这样无声的哭泣过了多久,肚子又开始叫了,她抹了眼泪,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委屈你了,再忍忍吧,要怪就怪那张嘴吧,老是乱说话。”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嘛。”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冰冷若雪,满是讥诮的声音。
苏以心先是愣了一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将自己抱得紧紧的,警惕而又害怕地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强壮着胆子问道,“什么人?”
不能怪她胆小,这大半夜的,黑漆漆的屋子,刮着点阴风,突然蹦出一个声音来,而且门没开,看不到人影,很难不让人,往鬼上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