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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数的,婚礼也迟早要办。”
歩非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抹苦涩,他曾问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云翻雨覆的朝堂后宫,这便是她的选择么?
原来如此。
灵素远远望着安静忧郁的歩非发愁,却踟蹰着不敢前进。她侧脸望着慕容天,问道:“师父,步大哥怎么了?”
慕容天捋捋胡须,无奈地叹惋道:“为情所困。”随即脸上便恢复了狷介邪妄的笑容,幸灾乐祸道:“哼!这小子也有今天!”
平遥醒来时已是傍晚。此时,守在榻边的雪儿亦已入睡,平遥起身,将盖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雪儿身上。平遥看着雪儿甜美温馨的睡颜心头一热,面上漫出恍然若梦的笑容,十年相交,她虽长了雪儿三岁,却一直是雪儿在照顾她。
推开房门时,屋外早已是残阳似血、红霞满天,明艳绮丽而又无比的苍凉悲怆,长空划过一声凄厉的鸟鸣,于寂静安宁的黄昏中显得异常的突兀清晰,如困兽死亡前的悲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绝望。
抬眸遇上一束质朴诚挚的目光时,平遥微微一笑,唤道:“阿昕。”
昕薇见平遥神色已如寻常般从容淡定,暗自松了口气,道:“公主没事就好了。”自平遥从昭阳宫回来后,她便一直静静守在屋外。
平遥淡淡道:“不过小事而已,还不值得本宫放在心上。”
昕薇沉默片刻,叹息道:“公主何必如此苛待自己?”歩非、平遥平日相处时,并不怎么避讳昕薇,心细如她,自然早早便知晓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对于平遥今日的失常,自然也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平遥嘴角漾开一抹飘渺朦胧的笑意,她仰面望着满天的烟霞,洁白如玉的脸庞因映上淡淡的红光而更显凄凉,干净清凉的嗓音却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与沧桑,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阿昕,我与你不同,你重情重义,忠肝义胆,而我,我连自己的至亲都可以利用,即使是牺牲他们,我也在所不惜。走到今天,血脉亲情、江湖道义,甚至是良知,都被我抛弃了。我已放弃了太多,受的伤也已数不清了,太痛了,以至于我都麻木了呢!”
昕薇怔怔地望着平遥,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平遥低头垂眸,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却溢着浓浓的苦涩,她继续说道:“我若是不苛待自己,又如何能走得到今天呢?我不仅是安平遥,更是倾城公主啊!”
昕薇心神一晃,心头仿佛缠绕着细密的钢丝,一圈圈收紧,揪痛起来,无意识地喃喃道:“为什么……”
平遥却只是凄然一笑,不再说话,只是转身望着远方,长身玉立,优美得仿佛一幅古老的画卷。微凉的晚风吹来,拂起她额前的刘海,丝发缝隙间露出的温润眼眸,幽静深沉之外,竟透着深刻的荒凉与沧桑。
昕薇心头一痛,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凝望着眼前清雅而忧伤的少女,静默不语,自己从来都是在仰望她,追逐那份绝世无双的清华宁和,却没有哪一刻如这般亲近,近得似乎可以切身体会到她心头那份浓浓的凄楚和刻骨的伤痛。若是能看到平遥雍雅高贵外表下那颗比水晶还剔透明澈的心,没有人会不爱她吧?
平遥迅速收起漫在心头的哀伤,浅浅一笑,道:“手上的事,还顺利吗?”仅学了一个月,便接手了岚烟所有的事务,不知她是否应付得过来。
昕薇定了定神,答道:“起初手忙脚乱,忙不过来,常常要程姑娘帮忙,现在好多了。”
平遥点点头,“如此便好。依你看,辰国这边,情况如何?”
昕薇答道:“辰国内乱已平定,国内损伤不大,辰王亦早已为起兵做好了准备。阿昕也已按公主的吩咐,在辰国疏导经济,安抚官民,在各方面协助辰王起兵。如今,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平遥满意地点点头。
昕薇皱了皱眉,踟蹰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公主,辰王明明并不喜欢公主,而且戒心甚重,为何还要……”横刀夺爱!
平遥冷笑道:“因为他是王,唯我独尊惯了,容不得旁人忤逆他,更容忍不了别人霸占他的东西!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在辰王的潜意识里,已将她当做私有物品了。
阿昕抿抿嘴,道:“可歩公子对辰王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啊!”
平遥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阿昕啊阿昕,你还是太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生在王室的人啊,天性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