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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孩子的澄净的脸庞,沉睡中透出婴儿般的美好。他浓密欣长的睫毛覆在那儿,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被风掠过的草场。红润细腻的嘴唇在睡梦中竟也是这样嘟起来,尤其显得天真无邪。
我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滑过他嘴唇的轮廓,心底丝丝连连的不忍令我踌躇不定,是不是该杀了他?我的右手抬起遂而又放了下去。那些被修剪得尖利无比的黑色指甲,犹犹豫豫地蜷缩又伸展开,却无法狠下心将这样年轻的生命扼杀于自己的手中。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繁缕的清香,让我记起昏迷在仙踪林深处,他曾用这种奇异的香氛将我唤醒。
“杀了他,杀了他······”阴暗狰狞的命令像是一种回声,又像是急速涌来的漩涡,将我密实地困在其中。不容我再迟疑,有一道我无法控制的魔力迫使我张开黑色的指甲,颤抖地伸向他温柔起伏的胸口处。
锐利的指甲穿透了他单薄的棉布上衣,深深刺进他的肌肉,湿润的液体立刻顺着指甲的缝隙缓缓涌了出来。只要我再用力,他那颗温热跳动的心脏便会落入我的掌心。我缓缓垂下头,冰冷的唇印上他嘟起的嘴唇,右手却无意识地用力掐住他胸腔里那团突突跳动的温热心脏。
尖锐的刺痛惊醒了沉睡中的阿若母,他犹自不可置信地瞪住胸前那只鲜血粼粼的手指,苍白无色的脸庞闪过痛彻心扉的悲愤。他在我怀中怔忪片刻,用力推开我,霍然挣扎起身奔跑到那棵高大繁茂的七度灶下,仰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怒吼响彻天际,一道强烈而刺目的白色光束应声而来,如同一道凌厉炽热的闪电,划破天宇直直刺向这片灰暗的枫树林,遂而将林中的一切都照耀得如同白昼。我骇然地坐在松软的泥土上,仿佛一只躲在暗处的鬼魅,被这强烈的光束照耀得无所遁形,惶恐无措。
那原本瘦弱纤小的身影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中,蜕变做了一个轩昂伟岸的不羁男子。我眨眼,瞠目结舌地注视这光束陌生却熟悉的身影。他冷冷地立在那儿,胸前那些涌出的鲜血干固成道道触目的殷红色印迹,微长的金发下,澄澈的绿色明眸射出噬人的仇恨,一股股地冲撞而来。
我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地揪住衣襟往后退缩,他却一个箭步冲过来,俯身低下头抵住我的额。他微长的发丝遮挡住彼此的视线,我看不到他闪烁的眸子,唯有唇齿间冰冷的气息毫无温度地传递着深切的恨意:“你的手······为什么不再用力一点?为什么不将我的心挖出来?为什么要唤醒我尘封的爱?”他一连串地逼问。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抓紧我胸口的衣襟,将我半提了起来。紫色的棉布被拧成了皱皱的一团,堵在我的喉咙上,使我哽咽地说不出半个字。我闭眼,风中散落着蓝繁缕的淡淡清香,柔软得几乎将我摧毁。“阿若母。”我咽下嗓子里的干涩钝痛,哑声喊着他的名字。
“住口!”他暴戾喝道:“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恶毒女人!”
“我不是,不是。”我乞求地望着他,“阿若母,相信我。”
他厌恶地一把推搡开我,鄙夷地唾弃道:“你不过是南索斯手中的一枚小小棋子,对他,对我都毫无价值!他利用你做杀人的傀儡,我不会,我根本不屑于注意到你的存在。我只是后悔,第一次在仙踪林遇到你,就该杀了你。”
“如果你愿意,现在一样可以杀了我。”我哽咽道。
“我不杀你。我不会再对你······”他忍下那些话,展开透明的翅膀便要纵身飞去。
“阿若母。”我喊,“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哼。”他再无言语,轻藐地冷哼一声。
“你不肯再相信我。”我艰难地开口。
“你让我怎样相信你?”他转身,背影决然。
我心头一紧,凄然点了点头,费力脱去脚上的仙女鞋用力仍在他身上:“这双仙女鞋是月精灵族的圣物,还给你!”
他并不回头,只是伸手将那双鞋子吸入手中,决绝地说道:“日后,大家只是陌路。”说罢,振翅隐入深深的云端。
“阿若母。”我追过去,他的身影如同天际一颗闪烁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死一般沉寂,光亮收去,压抑的黑暗像是激涌的暗流,迅速淹没了这片美丽的仙踪林。
我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走在仙踪林柔软湿润的草地上,脚心偶尔会被一些矮小尖锐的干枯草根烙起微微的麻痛。我却浑然不觉,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行走。那些堆积在眼底的泪晃在眼眶里,稍不留神便会坠落。我听到那些泪落在芳香的泥土中、落在心头、落在那颗黑宝石坠子上,像是冰凉的水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滋滋作响。
黑宝石在胸前嗡鸣微颤,幽幽地青光混着黑色的烟雾扭曲地从坠子里钻出来聚在半空中,渐渐变作了南索斯的身影。他捂住胸口,整个人蜷缩在黑色的斗篷下抽搐不已,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一些模糊低沉的呻吟,显得异常痛苦不堪。
我麻木呆滞地望着半空中的他,唇边忽而掠过一丝冷冷地笑意:“你也有今天。”
“你居然唤醒了他,啊······你毁了我。”他挣扎地开口,腾然抛开斗篷飘到我面前。
借着幽幽的青光,我看到一张扭曲如鬼魅般的丑陋脸庞。他竟苍老得如同百年的老树,满脸的褶皱像是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遮住了浑浊无光的眼睛,鼻子跟嘴唇的四周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老年斑,光秃秃的深红色牙床上缀着几颗少得可怜的松动牙齿,一说话便会从牙齿的缝隙处漏出风来。
我惊愕地怔在那里,无法将曾经那个青春俊逸的男子与面前这个苍老不堪的老人联系在一起。尽管他是一个十恶不赦叛逆者,我心底却开始隐隐地同情起他来。如果还有什么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就是让他鲜活的青春在瞬间老去,老到自己无法承受的境地。换做是我,我估计会直接打破镜子,用破碎的玻璃割腕自杀算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没有牙齿的老头,说话果然漏风。
尽管他说得咬牙切齿,我却忍不住想喷笑。“南老头,你是不是该镶好假牙再出来溜达?”
“啊!”他被我的话触怒了,原本想仰天长啸,无奈肌肉萎缩僵硬,别说抬头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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