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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霏,罗罡到底在哪里?”杨心怡疲惫地扶住方向盘,眼睛茫然地看着车窗外。
暴雨砸在风挡玻璃上,紧张忙碌的雨刷器已经打到最大功率,可依然无法改善前方的视线。
雨霏闭上眼睛,她的心已然感受到罗罡的空前绝望,随着一声炸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画面。
雨霏倏然坐直身体,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杨心怡,“有一个地方没有去。”
“快说,我们去。”杨心怡二话没说,重新启动汽车。
雨霏向外看了看,“雨这么大,路又远,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杨心怡的汽车再次漂进汪洋之中。
一个多小时后,杨心怡终于把车开到一处山脚下。
外面依然暴雨滂沱,雨霏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入雨中。
“等等我,”当杨心怡从后备箱里拿出雨伞,雨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之中。
风雨之中,雨霏在艰难地向山坡上爬去,几天前还在感叹的湖光山色,如今却是如同地狱一般。
厚厚的乌云悬在头顶之上,刺眼的闪电也近在咫尺,惊天的炸雷震耳欲聋,凄厉的风声把雨霏吹得摇摇欲坠。
雨水借助风力,击打在雨霏单薄的身体上,寒冷和刺骨般的疼痛,顺着脊背的神经一直袭上大脑。
脚下一滑,雨霏摔倒在泥泞中,顾不得擦去脸上、身上的泥水,一咬牙雨霏又爬起来,向山上的目标努力。
不知爬了多久,不知跌倒多少次,雨霏在风雨中执着地前进,忘记了令人恐惧的闪电、忽略了震聋发聩的惊雷,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罗罡。
这是爬上的第几个坡顶?雨霏早已浑然忘记。
用满是泥水的手背,用力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漆黑的瞳眸中居然亮出一抹惊喜。
风雨中,有一道坐立的身影。
“罗罡!”雨霏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地奔过去。
眼看就要奔到身影的面前,雨霏脚下被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羁绊一下,惊叫一声身体直直地扑向地面。
雨霏闭上眼睛,因为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无力挣扎就认可跌倒吧。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雨霏被一只大手托住,尽管这双手不像往日那般温热,甚至冰冷得令人寒战,但只要眼前人是罗罡,这份失而复得的欣喜就足以令雨霏展露笑颜。
张开眼眸,雨霏的眼睛在雨中笑得璀璨。
只是笑容刚刚绽放,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凝滞在脸上。
罗罡的脸色惨白,如同一张单薄的白纸,雨水把往日一头张扬的秀发,柔躏得狼狈不堪,一缕缕无力地粘贴在额上。
浓眉下,那对亮如星子般的眼眸,此刻空洞一般黯淡无光。
握紧罗罡的手,雨霏吃力地靠近罗罡,柔声道:“罗罡,我们回家。”
手在颤抖,罗罡用另一只手抓住酒瓶,仰起头向嘴里灌着分不清是酒水还是雨水的液体。
“家?”罗罡苦笑着,“我把家,弄丢了。”
雨霏这才发现,罗罡的身边不知有多少酒瓶,刚刚被绊倒也是这些东西。
心中一痛,雨霏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总是依赖罗罡,总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能干,他的帮助,可自己却从未真正去体会他的心,去想他的需要。
紧紧抓住罗罡的手,雨霏大声说道:“罗罡,听我说,什么丢了都不怕,只要有你在,就有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