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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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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咱们县的名字一样。”

郭发捂着肚子爆笑:“这小子是因为嘴损才被揍成那样的吧?”

“不知道,我眼皮老是跳。”

郭发拄着手臂侧躺,清了清嗓子,他不会忘了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大姐,你这下能告诉我杜楚楚的事儿了吧?”

“还不行,”齐玉露淡淡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真烦你,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郭发捶床而起,光着脚板满地找鞋。

“好,那就穿好衣服再见吧。”齐玉露枕着手臂,挥了挥手。

郭发穿上外套,狠狠地关门以前,撂下没出息的狠话:“再什么见?永别……”

门没关紧,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肃穆清脆。

“你好,郭发是吧?”极力收敛的东北口音。

“咋?又要把我抓走。”郭发的声音发闷。

“有群众举报说,你在公共场所携带凶器,疑似致人重伤,跟我们走一趟吧。”

齐玉露攥紧书页,屏气凝神,腾地站起来起来,听着郭发和那群警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才赶紧关门反锁。她神情凝重,折回客厅,迅速拨了一通电话:“喂,小武,我上次交代的你的事儿,准备好了吗?”

蓝调时刻(三)

学校厕所的窗户总是朝向西方,有时借口解手,翘课很久趴在窗外,可以完全忍受那种骚臭味道,只为了看日落。日落是一个十分令人伤感的过程,天边的灿烂逝去,在壮烈的血色中归向沉寂与黑暗,我总是想起生命,因为大家总喜欢用日薄西山、夕阳西下这样的词代指人们的死亡,人的命是很脆弱的,有时候,一根木根轻敲后脑勺,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又有时候,一跃而下,便会血肉横飞。昨天,我遇见一个女孩儿,深冬的夜晚里,她说自己迷了路,想来这废弃的教堂里取暖避风,她很诧异还有人在,我邀请她进我临时搭设的小窝棚里来,我很腼腆,但是已经足够展现了热情。她很爱笑,不停地说话,即使我给不了什么精彩的回答。后来,她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小孩子,就站在曾经的大教堂前。那时候红顶教堂的外观不像如今这样破落,完全称的上金碧辉煌,简直是太平县的标志建筑,每个生在这里的人都会有一张留影。那是两男两女,她说他们就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我给她一杯热水,她一边喝,一边讲年少时的故事,像是喝醉了似的。后来,我鼓起勇气问她多大,她说她才22岁。明明还这么年轻,就回忆年少,当时的我想不太明白缘由。直到三个小时以后,我看见她的尸体横陈在教堂外的沥青公路上。她是个美丽的姑娘,小酒窝,长睫毛,就连死,上帝也安排得那么体面。我隔着教堂的彩绘玫瑰玻璃向她画十字,还说不停地阿门,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她的发卡飞到很远的草丛里,白天,我捡起来揣在兜里,有些胆战,总觉得是在偷东西。父亲冲干净了街面上的血迹,后来几场大雪后,更加无痕,好像她从来没来过,我那天只是做了一个梦。 ——1995年12月19日齐玉露随笔 城南,失修的废弃红顶大教堂,玻璃花窗上泄下斑斓的光,细细看去,已经碎了,是被硬拼凑起来,花茎和叶片都对不大上。 齐玉露敲了很久的门,才被放进来:“你怎么把门关这么严?” “必须得关,晚上我还得闹点鬼,不然老有那烂屁股的来拉野史。”疤脸的少年将她向光…

学校厕所的窗户总是朝向西方,有时借口解手,翘课很久趴在窗外,可以完全忍受那种骚臭味道,只为了看日落。日落是一个十分令人伤感的过程,天边的灿烂逝去,在壮烈的血色中归向沉寂与黑暗,我总是想起生命,因为大家总喜欢用日薄西山、夕阳西下这样的词代指人们的死亡,人的命是很脆弱的,有时候,一根木根轻敲后脑勺,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又有时候,一跃而下,便会血肉横飞。昨天,我遇见一个女孩儿,深冬的夜晚里,她说自己迷了路,想来这废弃的教堂里取暖避风,她很诧异还有人在,我邀请她进我临时搭设的小窝棚里来,我很腼腆,但是已经足够展现了热情。她很爱笑,不停地说话,即使我给不了什么精彩的回答。后来,她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小孩子,就站在曾经的大教堂前。那时候红顶教堂的外观不像如今这样破落,完全称的上金碧辉煌,简直是太平县的标志建筑,每个生在这里的人都会有一张留影。那是两男两女,她说他们就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我给她一杯热水,她一边喝,一边讲年少时的故事,像是喝醉了似的。后来,我鼓起勇气问她多大,她说她才 22 岁。明明还这么年轻,就回忆年少,当时的我想不太明白缘由。直到三个小时以后,我看见她的尸体横陈在教堂外的沥青公路上。她是个美丽的姑娘,小酒窝,长睫毛,就连死,上帝也安排得那么体面。我隔着教堂的彩绘玫瑰玻璃向她画十字,还说不停地阿门,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她的发卡飞到很远的草丛里,白天,我捡起来揣在兜里,有些胆战,总觉得是在偷东西。父亲冲干净了街面上的血迹,后来几场大雪后,更加无痕,好像她从来没来过,我那天只是做了一个梦。

——1995 年 12 月 19 日齐玉露随笔

城南,失修的废弃红顶大教堂,玻璃花窗上泄下斑斓的光,细细看去,已经碎了,是被硬拼凑起来,花茎和叶片都对不大上。

齐玉露敲了很久的门,才被放进来:“你怎么把门关这么严?”

“必须得关,晚上我还得闹点鬼,不然老有那烂屁股的来拉野史。”疤脸的少年将她向光亮处引去。

这荒废已久的所在已被他据守数月,里面疏旷,在十字架的下方,有一个铺盖卷是他的床,堆满了脏兮兮的玩具,像是要弥补童心一样,有点病态,有点恐怖。

齐玉露四下里望望,这里空旷至极,说话都有回声:‘这些天,你就住在这儿?不害怕?’

“这有啥怕的,”潘小武摆弄自己的烟灰色翻盖手机,是抢来的,他骗她是在垃圾厂捡的,“可好了,不用房租,喝水就到玻璃河子那儿抬,想吃野味可以进山打,想吃点熟食就去墓地顺,天高皇帝远的,得劲儿,你不知道,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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