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名士官，他在门边立正喊了一声：“报告！”

有人闻声回头，胖大校也昂头看去，说了声：“进来！”那名士官就小跑过来，在胖大校的耳边嘀咕着，胖大校神情立即严肃起来。士官言毕一个原地转姿挺胸再次向门边小跑而去。胖大校也站起来，对与会者说：“各位稍候，我去去就来。”胖大校旁边的机要干事也赶忙起身随他一同出去了。

两个黑人领事开始互相轻声地说起话来。海威见胖大校他们出去了，便对身边的临飞说：“小子，刚才下手挺重啊！”

“啊……”临飞一愣，随即明白海威教授说的是什么了，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但随即就问：“老师，这里怎么会有个俄国人？”

海威用手悄悄地勾了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位E国领事，放低话语说：“是他们在北京临时雇用的保镖。”

“那是怎么回事啊？”临飞有点不解。

海威轻声笑道：“呵呵……是这样，你不是也刚听说了吗？我们这次是以私人身份出国，是给他们打的短工，这个短工的工资可高着哩！象你的薪水就定得很高，高得有点出奇，1万美金啊，按天算。”

“哦……那跟老毛子有什么关系？别不是冲着钱吧？”临飞听着有点犯糊，便试着问道。

“对喽！这老毛子在这跟两个领事先生做临时保镖，一天才700块，我说得是人民币，听说跟我们出去能挣这么多，他就跟领事要求一同随行，没想到这两领事竟然同意了，但徐胖子坚决不同意。这不见天磨牙，我看这也不是个办法，既然甲方都同意老毛子去，我们还有什么意见？但上面把名额定得很死，E国领事也扣得很，不会同意多开一个人的工资的，所以我对老毛子说，你要有本事就必须过你这一关。结果怎样你不知道了吗？”说完他又笑了起来。

临飞则有点哭笑不得。

海威忽又说：“说起来，要不是情况特殊，你还真差点来不了。”

临飞一沉，应着：“怎么呢？”

海威说：“要你来是我特别点名要求的，一是我对你了解，二是在配合上我们会比较方便，必竟知根知底，减少磨合时间，可你们那个老光头不同意放人。我是好话歹话说了半天，最后求徐胖子搞了三支好参送过去才答应的。”

临飞大笑一下，“哈，林处还会收你几根人参？不会吧？老师，我什么时候见你干过这个？”言下尽是耶谕。

海威一点不以为意，却叹了口气说：“是哟，那个老杂毛现在也学精了，当年收你时我也是不想要，最后他送礼我只好收了，没想到他记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还记得，这回他反敬我了，没想到这人现在都这样了，好人没好报哟！”

临飞不知道还有这出戏，听了不禁莞尔。他忽有点奇怪地问：“当初好象是李振国主任要调的我吧？怎么是林头求你了呢？”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算了，你还是别问了，这话一句两句说不清。你还是问你的林头去吧？问我侄女也行啊！”说到这，他暧昧地侧目瞧着临飞，临飞立即装着没看见，也就不吭声了。

临飞抬眼注意到坐在黑人领事一边的一位女中尉，现在知道她就是银兰医生。银兰看上去有二十五六，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睛，肤白肉嫩，端妆俏丽，是个挺文雅的女人，穿着比挺簇新的小西装领军服更显得英姿飒爽，气质不俗。

银兰见临飞在注视她，不由脸上稍现赧色，微挪了下腰肢，冲临飞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电子专家房爱平早就注意到临飞了，这时他挑着眉头笑着对临飞说：“酗子，年轻有为啊！”看来他也是指临飞在一秒间便制服了北极熊而感到快乐。房爱平是个乐观的中年人，五十靠边，身材细长，戴着副宽边的眼镜，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临飞刚要跟房工打招呼，忽觉身旁的海威教授整个身子向后靠去，便偏过脸看着，一只宽大的肉掌伸了过来，同时出现一张满是疙瘩的大盘脸。临飞赶紧伸手握住，大盘脸语音分贝很高：“哈，临飞是吧，我刘树人，唉，你叫我老刘，刘大炮都行啊。呵呵……以后你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一定让你吃得高兴。刚才整老毛子的事我听说了，嗯，不愧是特种兵出身，没说的！哎，小临，你喜欢吃什么，我等会就给你做去，来得这些日子他们都是吃我开的小灶……”

临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银兰却轻“啐”了一口，咬着牙说：“刘大炮，我才不吃你做的东西！”

刘树人听了不以为意，却笑着立即问道：“那你吃什么？”

“你管我吃什么！”银兰粉脸一变立眉瞪着刘树人。临飞有点摸不着边际，左右扭头地看着大家的反应，大家都笑呵呵的。

原来，昨晚上银兰说刘树人的土豆烧肉没搞好，肉烂了而土豆还有点涩口，当众搞得刘树人很没面子。今天早餐时，他特意用芥菜兜肉雕了一个小青毛虫放在银兰的卤牛肉里，还特意盖上盖子。盖盖子是银兰特别吩咐的，因她有点洁辟！凡是端给她吃的东西都必须盖着，怕有灰尘掉进去。银兰端着她的盘子在餐桌上坐下后，开始和大家一起用早餐，揭开卤牛肉的盖子，还没动两下筷子，就突然扒出一条僵硬的绿色东西出来，银兰眼又尖立刻看出是条毛虫！当即惊叫一声，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整个盘子都给掀了，牛奶也泼得坐在对面正愣怔着看着她而毫不心理准备的房爱平一脸一胸。能说她不记恨刘树人吗？被殃及的房爱平也愤懑不已。

银兰冷着脸对刘树人说：“你听好喽，我呀，以后也请你当点心，别拉肚子就成。”

“吓，你以为我是厦门大学毕业——厦大的（吓大的）。”刘大炮也不甘示弱地反击着。

刘树人，三十九岁，中尉军衔，个头中等，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看人就知道他性子很爽，不是那种喜欢拐肠子的人，但喜欢作弄人，有点老顽童的顽性。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临飞问海威教授：“老师，这老毛子现在在哪？”

海威一努嘴冲着银兰：“问她！”

银兰一直注意着海威这边，听后随即积极回应：“他还行，就是一个月不能动脖子，否则会终身成歪脖了。被打的那地方都肿得象面包圈，老大的一块，都肿成紫色了。”从表情上，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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