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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她没有加班,她去了八宝山的人民公墓,去看望了那个令她一生愧疚的女孩儿,红色玫瑰的花瓣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那个女孩曾经灿烂的笑容。
她默默地坐在墓旁,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夜幕降临,她才缓缓起身离开。
日落时分,整座城市淹没在天边夕阳余晖下,像一张剥开的绚丽糖纸,折射出五彩的霞光。
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街边霓虹从窗外呼啸而过,仿佛胶片倒带,尽数映在脸上,又匆匆退去。
这些年她爱上了黑夜,那些孤独的夜,她慢慢的学会了与自己和解。
蒋棠在楼下的超市买了点吃的,回到家儿子给她打了电话,徐斯说过段时间就可以让孩子回来陪她,他在国内有个案子需要处理,儿子可以一同带过来,这次时间能久一点。
说起孩子蒋棠犯了愁,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北京,可偌大的城市,又隔了许多年,她该从哪里下手呢?再者就是她并不想让某人知道这件事。
蒋棠将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今天早晨她慌慌忙忙起床看错了时间,比平时来公司早了一个小时,来到公司她都被自己蠢笑了,她看着手腕上那块有些年头的手表。
这表还是当年她毕业时,谭彦清送她的毕业礼物,这块手表是国内一线品牌的基础款,表盘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
蒋棠见到的第一眼非常喜欢,她和谭彦清的品味相同,只喜欢简单高效,这块简简单单的手表陪着她走过了这许多年。
这些年并不是她不想换,只是她的经济能力也不允许她去这样消费,当年两人恋爱时,谭彦清送她的许多东西都被留在了北京那栋房子里。
她只带走了她自己。
跟着顾政南工作并不轻松,他除了公司的事情,还有许多产业需要打理,蒋棠每天除了安排好他的行程,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需要处理。
周五下班的时候,顾政南大发慈悲,周末给了她两天双休,这让蒋棠难以置信。
“怎么,不想休啊?你要是想来工作我也不拦着你。”
闹着玩呢?其他人都休息,她为什么不休。
“不是,我就是觉得顾总太体贴下属了,我从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
顾政南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那你觉得我和舟子谁好?”
这是道送命题,蒋棠想也没想的说。
“当然是您!沈砚舟怎么能和您比,他和您不在一个档次。”
顾政南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心满意足的让蒋棠退下了。
楚牧这段时间对蒋棠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为人处事都感到佩服,自从蒋棠来了,他挨骂的次数都少了,以前新来的女助理一惹老板不高兴,他这个男秘书也跟着遭殃。
看来老板还是对她这种条件的比较放心。
下午三点多,天空湛蓝高远,空气里无声地翻滚着热浪。
蒋棠带着做好的鲜肉月饼和狮子头去了花园胡同,赵庆方老先生见到她来很是高兴,老人有个儿子远在东北的军区,院子只有他和一位上了岁数的保姆居住。
见到她来,老先生很是高兴,蒋棠拿出亲手做的月饼。
“爷爷,一直没得空来看您,今天做了狮子头给您赔罪。”
赵庆方迫不及待的让保姆给他盛了一个品尝。
“丫头啊,手艺还是那么好,这几年我就想这口啊。”
蒋棠满脸的歉意:“爷爷,这几年让您担心了。”
赵庆方轻轻摇着头:“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蒋棠感激的看着老人。
院子里种了两棵西府海棠,夏天的季节只能看到一片嫩绿,她还记得,以前春天的时候来这里,嫩叶小枝的顶端,粉白色的花朵拥簇着一团一团地开着。
许多年了,她总是忘不了这里。
见她望着窗外的树发呆,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
“这两棵树还是去年冬天彦清帮我修剪的,我老了,许多事力不从心了。”
蒋棠怔怔的望着院子里。
“他,经常过来吗?”
“每个月都来,来了陪我坐会儿,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就走了。”
她不再说话,老先生拉着她去了书房,每天下午他都会在这里坐会儿,练几张书法。
房间木质的办公桌靠在泛黄的墙边,墨宝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一支乱放的笔都没有,一派军人的习惯。
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挂着的相框。蒋棠抬起头,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她只觉得天崩地裂。
像有人活生生地将她的心从胸腔里挖出来,放在手心里,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捏!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承受,仿佛身体在这一刻受到了重创,同时发出痛苦的叫嚣声。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斩断了七情六欲,不再受情感的左右,但就在这一刹那,绝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将她彻底吞没,让她感到窒息和无助。
蒋棠强行将自己的血和骨一点一点拼回来,然后强迫自己再一次看向那张照片。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照片。
“一直没摘,总觉得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蒋棠仰着头,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照片。他依旧英俊逼人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一束阳光从窗口切下来,他在明处,她在暗处。
她认真地凝视他。
过往的岁月只在一刻就无法挽回地坍塌了,原来对她而言,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那时,天清澈如水,不染半点尘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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