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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彦清神色一愣,倒也没再问她,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胡同口走去。
“你怎么来的?”
蒋棠说:“打车。”
谭彦清不经意的侧身,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这表真是有些年头了,白金的表带上可以看清明显的磨损。
蒋棠是看着谭彦清的车子远离视线后才走的。
北京仲夏的气温持续上升,黄昏的空气中热潮滚滚。
蒋棠走在清幽安静的巷子里,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心底的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道路两旁的商店亮起了灯,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路上。
站在路口处,蒋棠心口一滞,说不出什么心情。灯火辉煌的尽头,他斜斜的靠着车门,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深邃黑眸一直看着蒋棠,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深刻五官格外清晰。
蒋棠迟疑了一下,她知道今天自己逃不过去的。
车门关上,车厢里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谭彦清看了她一眼,天气炎热,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白体恤,牛仔裤,伶仃的手腕,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终于离得近了,细细看她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白金项链,高领的体恤将她的领口藏的严实,谭彦清并没看清她项链上挂着什么。
谭彦清没问她去哪儿,蒋棠也不敢跟他说话。
过了绿灯,往前行驶,到路口,谭彦清打着方向盘拐弯。
没有人再说话。
这种安静让蒋棠觉得不太舒服,她靠着窗户,脸朝向窗外,看着外面天色渐渐黑下去,霓虹鲜艳。
汽车行到一幢别墅门口停下。
车里的两人默默无言地坐了会儿。谭彦清揉了揉额,率先下了车。
那座别墅装修得极其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富。从宏伟的大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大厅,地面铺着华丽的大理石,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谭彦清这样的人,在京城是极为低调点,近些年来他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很多工作也退居到幕后。
蒋棠进来后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看他。
这种由经历沉淀而来的气质,即使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名牌的Logo,也一样让人感觉得到身份显赫。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棠以为,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别墅的后花园也是一大亮点,盛夏的季节,绿树成荫,鲜花盛开。
谭彦清指了指后面的花园道:“喜欢?”
蒋棠心想这么好的房子谁不喜欢,除非脑子有泡,心里这么想,她不敢说出口。
“挺好看的。”
谭彦清的手机响了,他直接进书房接电话,蒋棠自己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里,一颗心忐忑不安。
这通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蒋棠就一动不动的坐了多久。他从书房出来,看到她犹如受惊的小猫一样坐在那里。
谭彦清坐进沙发里,按了按眉心,脸色有点倦。
“一起吃晚饭?”
“不了。”
谭彦清眉头一皱,满脸的不屑:“我不松口,你走的了?”
蒋棠知道今天肯定得发生点什么事,要不然她全须全尾的回去,这不是谭彦清的风格。
“谭先生现在还对有孩子的女人感兴趣?年龄大了眼光变了吗?”
蒋棠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无波,实在分不出喜怒。
谭彦清从茶几上拿烟,嘴角挑起了一丝微微笑意,看起来却有种诡异的狠戾。
“听说你孩子父亲是美国人,当初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爱的要死要活,我好人做到底成全了你俩,怎么?没成?”
蒋棠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只给他来了一句。
“干你什么事?”
谭彦清望了望她,忽然说“蒋棠,你应该庆幸当初我和你没领证,要不然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是,我挺庆幸的,这么多年了,还能活着在您面前晃悠,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个垃圾还且得活呢。”
谭彦清看了她一眼,竟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眼眸中满是厌恶。
蒋棠看到那个眼神,她就明白自己成功了。
她认真地凝视他。
过往的岁月只在一刻就无法挽回地坍塌了,原来对她而言,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喉咙干涩,仿佛正被什么东西堵着,上不下来,下去,可是一颗心却陡然往下坠了坠,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隐约疼痛。
蒋棠终究是陪着他吃了晚餐,高档的西餐厅里。
剪裁得体的西装将男人的身形衬得异常高大英俊,吊灯的光线将他五官棱角描绘得有深有浅,特别是眉眼,深邃如旋涡,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谭彦清见她只叉了两口沙拉便不再动。
“吃不惯?”
“胃疼,吃不了这个。”
谭彦清蹙眉看她:“刚才怎么不说?”
蒋棠咧嘴笑道:“陪谭先生吃饭,当然得合您胃口,我晚上吃的少,您不用管我。”
谭彦清听到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就生气,气的不顾形象将手里的刀叉一扔。
“你真会败人心情!”
蒋棠微微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现在一个人住?”
“嗯。孩子回去了。”
“在美国好好的,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