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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特意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我眼泪模糊。
一时间分不清眼前这个男子究竟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为什么,他总是能够做到如此的体贴入微,让我想要怀疑他的真心都很难。
这世间最怕的是负心汉多情,怕负心汉柔情似水,惹人掉入他设立的蜜坛深井里。
但这面吃到一半时,我的梦还是碎了,顾辞突然说自己有急事,要外出一趟。
我很是不理解,今日是我的生辰,他为何要突然离开。
那个来通风报信的小厮不知道在顾辞耳畔说了什么,然后他抱歉地看着我,“华儿,我家中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如此着急?”
顾辞:“爹爹好像不慎摔了一跤,伤势有些严重,我必须得去探望。”
这是一个绝妙的说辞,如若我不放他走,那我就是不孝之人。
我心里即便有些闷得慌,但仍然挤出一丝微笑,看着他,“去吧,今晚不用回来了。”
顾辞很感激地摸着我的手背,“华儿,委屈你了。”
落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3
顾辞走的那晚,我彻夜难眠,满脑子都是他和另一个女子幽会的画面。
这种猜忌和怀疑比痨病还要折磨。
我茶不思饭不想,本来就在养病,现在整个人更是香消玉损,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我无法做到一面和顾辞甜蜜,一面放任他和其他女子有染。
于是,那日,顾辞在照拂我入眠后,我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悄咪咪地跟着他出了府。
左拐右拐,最后我看到顾辞在一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和一黄衫女子相拥在一起。
月皎洁,两人紧紧搂抱,黄衫女子娇嗔道:“我等你多时了,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再晚也要来见你。”顾辞宠溺地说道。
旋即,他又有些不耐烦地说着,“还不是因为林华儿,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到夜里老是不肯入睡,白白地耽误了我和你私会的时间。”
这画面分外刺目。
顾辞的话宛如一把刀刺在了我的心脏上,原本我以为他是背着黄衫女子,和她苟且。
但未想,两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并且还做出这样的事。
把我当做什么?
我气得一下子就转身离开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我却并不好过。
或许心底有一种疑惑,也或许是和对方相知这么多年,我不肯死心。
我屡次跟踪顾辞,发现他待那个黄衫女子也是极好的,并不差于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他对我的那份好。
他会带黄衫女子去骑射,带她去曾经我们去过的扬州城郊外,牵扶她上那一匹我曾经最爱的踏雪宝马。
他会带她去喝茶听戏,在她生辰的时候整日陪在她身侧,给她制造浪漫的灯会。
还会带她去游船。
而这些日子,顾辞待我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漠,陪伴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体贴入微,从一些细枝末节能看得出,他的心思已经逐步转移到了黄衫女子身上。
人一旦变了心,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有一次,我想让顾辞留下,那日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样的心里,我就想任性一回。
甚至,我故意饮多了桂花酿,在他面前用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娇媚向他撒娇,“顾辞,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
那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满是冷淡,“华儿别闹了,我还要回去照顾父亲。”
从他的目光里,我可以看出来,顾辞现在对我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至于为什么要继续照顾我。
我想,大抵是因为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支助了他学业那么多年,他不愿意彻头彻尾地做一个负心人。
但,顾辞,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我陷入一种更加煎熬的境地。
顾辞还是走了,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去陪什么父亲。
他是去找黄衫女子了。
4
我一旦情志失常就会吃不下饭,喉咙里的食物会反呕上来,这跟我多年有胃喦的缘故有关。
因为胃喦的关系,我一遇事儿就会厌食,身体会极度消瘦下去。
在我金钗之年,那会儿,我亲生娘亲因得了天花突然病逝,我伤心过度,连着半个月吃不下任何东西。
身体瘦得风一吹就会翩翩倒下。
我没去私塾上学,父亲请了夫子来府里给我教书,有一日,夫子身边带了两个学童,说是想要陪我,给我散散心气。
但那两个学童心肠险恶,跑到私塾里和其他公子小姐们说我被邪祟缠上,撞了鬼,脸色蜡黄瘦得只剩皮包骨。
以至于我回到私塾后,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孤立我,排挤我。
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顾辞。
我郁郁寡欢地在窗台边读书,突然有一个石子砸了过来,我转过头去,看到有个眉宇俊气的少年郎站在外面。
他冲我勾了勾手指,我没有理会,不一会儿后,他又朝我扔了一个剪纸进来,我打开剪纸一看,发现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他朝我露出笑,阳光明媚地落在他的发髻上,他整个人清爽又干净,薄唇上挂着笑。
那一刻,我有点恍惚。
后来我去私塾念书时,再也不怕任何人的排挤,因为有顾辞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