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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女朋友。”
“轰——”
这无疑是一场爆炸性新闻,那些本来为葬礼而来的媒体们立刻敏感地围了过来,镁光灯四处闪着,上官糖觉得有些刺眼,在这之前,北汐绝已经单手按住她的小脑袋,让她整张小脸都埋在自己宽广的胸膛上。
“北少爷,请问这位小姐是谁?”
“北总裁,这算是公开承认关系吗?婚期是什么时候?”
“这位小姐,请你抬一下头好吗?”
……
各种各样直接的问题砸来,上官糖闷闷地,一肚子地怨气无处发,可是又不能动,她可不想明天出现在娱乐版头版头条。
她越想越生气,索性张开嘴巴对着面前的胸膛狠狠咬了下去,咬着不放,直到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为止。
北汐绝的身躯明显一怔,接着,慢慢抬起手,在她柔顺的黑发上抚摸着,五指插了进去,她立刻觉得头皮发麻,嘴一松,才发现面前白色的衬衫上已经溢出了血渍。
“呜呜呜——”
上官糖是在一阵阵抽泣声中回过神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北汐绝搂着进了会场。媒体记者是不能进会场的,所以会场内相对安静很多,偌大的奠堂中央,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的妇人跪在地上,低着头,用手帕掩着半边脸,那抽泣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萧月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充满利欲的眸光此刻微微有些收敛,只不过,那还未擦去的浅蓝色的眼影让人觉得讽刺。
“上官云,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似乎世界上每一场葬礼都不能免俗,说的话都是千篇一律,只不过眼泪就分真情还是假意,很明显,萧月的眼泪,是属于后者。
北汐绝感到怀里的人儿身体绷直,他表情有些严肃,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睛直直望着萧月的方向,垂在身体侧的拳头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靠着他身体的那只手,拽住了他西装的衣摆,这让他心里有些热热的,是不是,这个女人,心里,还是有他的?
来宾鞠躬的时间到了,萧月仍然跪在那里,到场的嘉宾便轮流着鞠躬,每一个鞠躬的人都对着萧月说着什么,都是些安慰的话。
很快,轮到北汐绝了。
“上官夫人不要太过伤心,相信上官先生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安慰的。”
上官糖冷哼一声,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一副嘴脸,她当初,又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与众不同的?
有些嘉宾离去了,剩下的,都是上官家的权臣和旗下企业的股东,还有一些相关联的政商名流,很明显,接下来,到了宣读遗产的时刻了。
“我是上官先生的律师,受他委托宣读他的遗嘱。”
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起来,萧月本来瘫软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用手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李律师,今天是我丈夫的丧礼,能不能改天宣读。”
“这个,恐怕不行,上官先生的遗嘱上写着是今天宣读。”
然后,上官糖看见萧月嘴角勾起的一抹得逞的笑容,心里却浮现出五岁之前,她趴在年轻俊美的父皇背上看星星,母亲在一边笑得比月亮还迷人。
仿佛才转眼之间,什么都没了,都死了,死了……
“上官云先生的遗嘱中写道,他旗下的现金资产,不动产,股票、债券等,全部归其女上官糖所有。”
律师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除了北汐绝和上官糖,均开始交头接耳,有焦虑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好戏的。
“但是,在找到上官糖之前,这些财产都归其妻萧月保管,直到上官糖出现为止。”
什么事讽刺,这便是讽刺。
“我不相信上官先生有这么说?他明知道上官糖四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很快,就有人表示了抗议。
“薛先生,你也说是失踪了,既然只是失踪,就代笔会有出现的一天。”
萧月站了起来,气势已经完全不像是刚才跪地伤悲的那样,眸中的算计与得意咄咄逼人。
“既然是保管,那么总得有个期限吧。还有,如果上官糖不幸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财产又该如何处理?”
“这一点,上官先生的遗嘱里没有说,但是,按照法律来讲,应该是一部分归政府所有,一部分归代管人所有。”
所谓法律,对一部分人来说,也许是形同虚设的。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些权臣股东们就算心里不服气,但是也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上官糖觉得她长这么大以来,再也没有遇到比现场更好笑的事了,明明自己还活着,可是面前的人却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在谈论。
“云的财产,我会替他好好保管。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派人找糖糖,可惜的是——”
说着,又是声泪俱下。如果不是认识萧月,上官糖想,可能她都会被萧月的演技所折服。
“上官夫人不必伤心,节哀顺变。”
萧月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转身又要跪下去,这件事,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整个过程中,北汐绝一直紧张地看着身旁的人,说他自私也好,他不想她卷入这场纷争,更不想有任何的人来伤害她。
他北汐绝早已经决定了,他要一辈子保护她。
“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律师最后对着上官云的遗像鞠了一躬,打算离去。
“这位律师,请问,如果上官糖出现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将成为上官家的继承人?”
上官糖突然出声,定定地看着李律师。
在场的人的视线立刻聚集到了角落里一个较小的女孩子身上,这个人,便是上官糖。
“请问你是?”
李律师看了看她身旁皱着眉头的北汐绝,试探着问道。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李律师一愣,然后正了正颜色:“是。”
看着上官糖嘴角的冷意,北汐绝觉得有些不安,直觉伸出手去包裹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