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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色溶溶,他未曾回头看我一眼。
多少次临行送别,他都是如此冷淡漠视我不舍的眼泪,却在见到淑慎公主时毫不吝啬地展露笑颜,百般不舍的模样。
明明当初在丹阳县城时,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那个能为我挡下风刀霜剑的郎君,或许早就死了。
「你这个女郎,原来真如传闻中不值一文,连魏熠都不愿意为你下注,救回你性命。」
我只觉心力交瘁,嚅动嘴唇开口哄骗他听取关于魏熠的信息,以表价值。
首领半信半疑上前,我奋力咬下他的耳朵,满嘴血水恍若恶鬼。
他啊啊大叫,下手更狠,快刀刺入我的心口,我当场昏死过去。
我命大,匈奴人的这一刀竟未能夺取我的性命。
可我未曾想到,醒来后见到的熟人面孔,会是公主淑慎。
3、
我气息微薄,伏在冰凉玉石上奄奄一息。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外如是。
暗室里空气浑浊,西番莲花的香气都不能掩盖满室血腥气味。
淑慎公主蹲在我面前,两边的仕女粗蛮地将我架起以和公主平视。
我饶是再愚蠢,也知道自己是被淑慎公主玩弄了。
她堂堂一国公主出行,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被匈奴人杀掉所有随行的女侍。
引蛇出洞,只为打蛇七寸。
我浑身血肉模糊,口不能言。
她给我下了哑药。
「你竟是这样命硬,阿史那的一刀都不能让你即刻赴死。果然是国师所说的,档了我的凤命之人。」
淑慎公主身着华服,在这阴森森的暗室中美丽得恍若拯救世人的神仙妃子。
她红色豆蔻划过我的脸颊,美眸中蕴含着天真的残忍。
我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什么凤命,什么抵换气运,她瞪着美目看我:
「听说你们南方有一种水果叫做荔枝,剥了皮之后里面的皮肉漂亮极了,阿熠便是这般喜欢你漂亮的皮相么?」
这哪里是什么神仙,分明是地狱来的恶魔。
她身旁的嬷嬷奉承道:「公主,这样的贱人再怎么漂亮也比不过您的绝世荣光。听闻魏侯在外负伤飘零时,因遇见这萱氏肖似您的面孔,方才娶了她为糟糠妻。」
「这是自然,阿熠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品貌门第,她这般卑贱的出身,不过是仗着与我相似的容颜才能将阿熠留在身边一年半载。若不是当年本宫拒绝了魏家的亲事,本宫如今又何必煞费苦心,谋划君侯夫人的位置呢?」
我呜呜落泪,她引以为傲的便是我这些年所百般在意的。
当年雨夜,魏熠浑身是血地躺在街巷,是我舍身相护。
他说他忘记自己的出身,只愿和我长厢厮守,阿父做媒,他笑着祝我们百年好合。
却不想他一朝恢复身份,记忆里温馨的萱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侯,我成了人前显赫的君侯夫人。
夫妻二人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
人人赞我夸我,私下却嘲笑着我低微的出身。
亲人之死、悬殊的家族身份成为我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位以才情美貌盛名天下的绝色公主此刻盈盈笑着,仕女们摁着我的头,容不得我退让半步。
公主微曲的指尖往下一用力,划出五道血痕,我痛彻心扉,捂着脸哇哇大叫,全身蜷缩成一团,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不是荔枝,只是一颗杨梅。」
她软若无骨的双手往下一滑,本想掐住我的脖子的手沾到我嘴角流出的鲜血,她嫌恶地将我摔在地上。
淑慎公主擦干净了手,可怜似的吐出一口气:「这么爱流血,那便赐穿肠散一杯吧。」
「借刀杀人杀不了你,死在我手中,也不枉费你来这世间一遭了。」
一话落,便是肝肠寸断。
4、
想到我的死因,我难过得想要落泪,却怎么也不能哭出来。
噢对了,只有生灵方有七情六欲,我已经是鬼一个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不然。
轻则魂飞魄散不入轮回,重则化身厉鬼永不超生。
做鬼也要有自己的信念感,我在未央宫里待得觉着恶心,我可不想做个恶心鬼。
作势要往外飘,虚无缥缈的身体穿过柱子时候看到魏熠腰身上一闪而过的光,那是我少女时为他亲手打磨的芙蓉玉,阿娘说这样可以让心爱的郎君对自己念念不忘。
彼时阿父在一旁听了乐呵呵地笑,说:「小玖儿别听你阿娘的,她分明是嫌你太闹腾,让你沉下心找些事来做而已。」
阿父虽然只是地方小官,却一心一意对待阿娘。
男女间至死不渝的美好情爱不过是如此般携手余生。
魏熠当时还没有名字呢,他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到何处去。阿父请了县上最好的郎中为他医治,极力保住他的性命,但右手却是无力保住,废了。
月光如霜洒落,我跟在阿父身后踩着簌簌竹叶去湘妃苑里看他,君子端坐,他分明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却在宣纸上用左手一笔一笔写着字。
阿父赞他心志坚定,我趁他们谈话之际,偷偷将磨好的粗糙芙蓉玉压在书册之下。
他分明看到了,聆听阿父劝慰时不忘冲我清朗一笑,露出唇边浅浅的梨涡。
他笑什么呢?情定之时,他为我描眉梳妆:「既见阿玖,云胡不喜。」
这样待我好的谪仙郎君,识文会武,整个丹阳的少年都不及他半分耀眼。在他亲生父亲派遣杀手上门时恢复记忆,萱家满门尽丧,我因着有魏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