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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歌手下未停,握着螺子黛轻轻的在如月的眉间描绘着,眼神专注柔情。那侍从捧了饭食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正要躬身退去,不经意间瞥见如月的眉。那侍从终是忍不住破功,一声轻笑,道了声失礼便退了出去。
如月挑了挑眉毛,这下连百里长歌也忍不住了,随手将螺子黛扔在桌上,转过身去,肩膀不住抖动着。如月面向镜子,看看百里长歌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镜中的女子面容带着一点点英气,肤色白皙粉嫩,唇若盛开的粉樱,目光莹然有神,眉毛却是散乱的像是两把小扫把,眉心处尖细的到眉尾处却是又宽又乱。如月挑了挑眉毛,镜中的两条扫把眉亦是使劲的挑了两下,让如月的脸跟着一抽抽。
捉了桌上的螺子黛,如月将百里长歌的身子搬过来,发现百里长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心头不由得燃起了一团叙苗,将螺子黛往百里长歌的眉毛上划去。如月恼怒的时候皱起眉毛,现在那扫把眉就皱成了一团,百里长歌笑的更是直不起腰来。
顾不得描到的地方是眉毛还是额头,如月此刻只想将百里长歌的脸上的笑意抹去。百里长歌也不躲,由着如月在自己的脸上发泄着。不多时百里长歌的脸上就多了好几条眉毛,如月终是忍不住,丢了黛笔,笑的直不起腰来。
等到两人笑够了,才又净了面,坐到桌边。早餐并不丰富,只是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却是极为精致。味道出奇的好,如月将一碗粥喝的干净,小菜也吃了很多。百里长歌也觉得颇为满意,难得吃食能如此合如月的胃口。
进了这府中之后,整整两日一直没有人来这院子接洽。饭食虽然特别符合如月的胃口,如月却觉得心内总有一丝丝的不安。
夜间让寒刀打探了下整个府,没有发现丝毫异常的情况。这竟让如月和百里长歌觉得有些焦急,时间已是不多,再没什么发现的话,就要想个法子全身而退了。
岳阳离金州不过三百里,金州现下应该穿上单衣了,岳阳却要穿上夹衣才能抵御得春寒。
风中带来一丝甜香的味道,偶尔几片浅粉的花瓣飘飞进院子。百里长歌轻柔的将落在如月发上的一片花瓣取下,将如月鬓间散落的一丝发勾到耳后。
不经意间,如月便想到昌隆城外那一片胜放的桃花。昌隆的花已经凋谢,而岳阳的花却在胜放。绽放在不同时节,却是一样的寂寞。
雪山中那个谪仙般的人,就像是桃花一样寂寞。如月始终不愿想起百里落雪,却总是会想起他。
“不知月儿在我这处别院过的可好?”
如月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真的是他么?百里长歌面色未变,冷冷的看向院门。
微风鼓起那一身雪白的袍子,周围飘散了几片粉红的桃花。如墨的长发被风扬起,如玉般的面庞,眼中笑意盈然。原来谪仙就算是沾染上了红尘气之后,那份出尘的气度依然无损。
如月望着突然出现在院门前的百里落雪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不清现在对百里落雪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沉甸甸的压得如月有些透不过气来。
“寒刀。”百里长歌沉声唤了一声,寒刀和宿在厢房中的护卫涌入到院中,将百里长歌和如月护在中央,刀剑出了鞘,警惕的盯着百里落雪。
“呵。”百里落雪只是轻笑一声,只轻轻打了个响指,院墙上一下子便站满了手持弩箭的高手,院子里的侍从也抽出了随身的兵器冷冷的盯着院中的百里长歌他们。
“本王听管家回报说这院子里来了些奇怪的人,却不曾想竟是大大的惊喜。如此倒是省却了本王很多功夫。”百里落雪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不敢正视他的如月。
“落雪……”如月咬着唇,终于抬起头对上百里落雪的眼。“究竟想要什么呢?生灵涂炭,血染江山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一口气问完,如月又别开了眼。百里落雪眼中的深情依旧,只是此刻这深情让如月的觉得压力巨大。
“本王想要什么,月儿不是更清楚么?”百里落雪瞧了眼百里长歌,面上是掩不去的嫉妒。“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还真的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康王真要谋反不成?”百里长歌不怒而威,负手立在院中王者风范尽显。
“本王只是想要争取到本王应得的。”百里落雪丝毫不肯退让,目光坚定如炬。
“来人!”百里落雪一字一顿的说。“将这些人拿下,若遇到反抗者,就地格杀!”
说话间,百里落雪露出森白的牙齿和鲜红的牙龈,竟让人觉得只是眨眼间谪仙就变成了妖魅。
几个侍从靠近,护卫的刀还未来得及劈下便被院墙上射下来的弩箭穿成了刺猬,血溅当场。
百里长歌遮住如月的眼,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里落雪。“朕希望康王清楚此刻在干什么,终有一日康王要为今天的错误付出代价!”
“本王自是知道在做什么,不需要陛下提醒。”百里落雪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竟会如此容易就达成目的,机遇变换真是神奇。
如月轻轻拉下百里落雪遮在自己眼前的手,上过战场的人不会这般软弱,回首望了百里长歌一眼。这一眼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不舍,依恋,爱恋,悲痛还有破碎的决绝。没有等百里长歌反应过来,如月夺过离自己最近的护卫的刀,反手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月儿!”百里长歌和百里落雪的声音同时响起。
离如月较近的百里长歌就要去夺如月手中刀,却被如月用眼神制止住。如月向前几步逼近百里落雪。“落雪想得到的不会是一具尸体吧。”放下心头所有的愧疚,如月握刀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脖颈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线,蜿蜒着一点点向下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