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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一块肉。
她眼神哀恸,“是我没用,不能替你报仇。”
我以为我的一颗心早已被嗜血之鹰吃尽了,怎么见了这一幕还是会一抽一抽地疼。
疼得我痛不欲生。
我虚虚抱住她的身子,泪如雨下:“不,你做的很好了,是我没用,是我没有护好你!”
她像是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一般,眷恋地向我的怀中缩了缩,呼吸微弱地闭上了眼睛。
而沈映雪见贺辰受了伤,惊呼一声拉住他的手:“阿辰!这狸奴受了良夕姐姐的命令,竟然连你都咬!你可是天君之身,便是将她剥皮抽筋了都不能抵罪啊!”
贺辰不在意地握紧了拳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既然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了。”
“祝良夕,”他冷声道:“你养的畜生,和你一样的贱。”
我的头嗡的一声响,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将我紧紧包裹。如果贺辰真的动了气,就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上活下来。
而且是生不如死,惨不忍睹,最后绝望地死去,就如同我当年一般。
柳浓的胸口已经几乎没有了起伏,我不管不顾地拦在她的身前,一下一下磕着头:“她是我们一起养大的啊!”
我撕心裂肺地喊:“贺辰,你不能!”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听见,贺辰当然也不能。
5.
柳浓被贺辰扔进了水牢里,她的伤口长久地浸泡在水中,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但此时贺辰可顾不得她,半夜里他的好儿子贺御呕出了一大口血,周身萦绕着一圈的黑气,已经有了将死之兆。
贺御半睁开眼睛,一张小脸上密密麻麻地结了霜,对着沈映雪哭道:“娘亲,御儿好痛,御儿的身上好痛!”
“娘亲,你快救救御儿…”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沈映雪守在他的床头,整个人憔悴不安,发了怒地拿起砚台就砸仙使的头:“都给我去找啊!不把祝良夕找出来,你们都给我儿陪葬!”
我沉默地看着,泪水早都流干了。没有柳浓心头血的祭养,我本该消散了。
可滔天的恨意支撑着我,让我不能不苦苦熬着,等着看他们的报应。
一个仙使颤颤巍巍地跪下,惶恐不安道:“可是,天后她…”
她像是想到了极其不好的回忆,浑身震颤了一下:“她不是早就被您放出的嗜血之鹰吃了吗!”
沈映雪冷笑一声,一双杏眼眯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蠢货!”
“她祝良夕是万花之主,就算是嗜血之鹰又如何,就算是一道永生咒,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杀了她!”
我垂眸,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胸口。那里本该有一枚内丹。
我确实不会因为贺辰和沈映雪的迫害就那样轻易死去,可是他们都忘了。
早在人间之时,贺辰就将我的内丹送给了沈映雪。没有了内丹,我身上所有的伤都无法愈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日一日地靠近死亡。
那种孤立无援、万念俱灰的绝望,他们又怎么会懂呢?
她状似癫狂:“我才是阿辰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欺我是凡人,对我处处逼迫。我是万般不得已,才给自己下了毒。我怕啊,我怕祝良夕杀了我,我只能先杀了她!”
我如坠冰窟,原来当年的事,竟然是沈映雪自导自演。为了拖我下水,她不惜伤害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如今贺御身子孱弱,又身中寒冰之毒,分明是她自作自受,却还要推到我的身上,让我给她的儿子偿命!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
沈映雪当即变了狠毒的脸色,飘然欲坠地牵着仙使的手,“求求你了,求求你找到祝良夕。若是她怪我,我愿意去死!我只要我的御儿安好,他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和天君的骨血啊!”
“都是我不好,抢了良夕姐姐的位子,不然她也不会多年来对我不依不挠,甚至对我降下蚀骨之刑。”
她的衣袖适时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来。
但那腕上的伤痕纵横交错,血肉狰狞。
贺辰大步走来,一把推开仙使,拥上沈映雪。
沈映雪迟钝地抬头,展露出一个柔弱万分又倔强的笑:“阿辰,你终于来了。”
贺辰颤抖着抚摸上她手上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沈映雪紧咬着下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些年来,良夕姐姐怨我抢走了你,在我身上降下蚀骨之刑。每一日,我手上的肌肤都会自动脱落,再长出。我本不想告诉你的…”
她梨花带雨,捧着贺辰的脸,“我不想再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了!”
贺辰双眼一痛,落下来两滴泪:“映雪,你怎么这么傻!”
可我却愣住了,我就死了,哪里还能对沈映雪降下蚀骨之刑?
她怀疑贺辰对我心有旧情,故意包庇了我,竟能做到这份上。
不过我对贺辰的半点情意都死在了他对柳浓赶尽杀绝之时,饶是沈映雪再往我身上泼多少的脏水,我都不在意了。
贺辰紧紧抱着沈映雪,满心愧疚,对于我的怨恨也就更深。
“映雪,你放心。你受的所有的委屈,我都要祝良夕她百倍还来!”
就在这时,一个天兵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天君,我们发现天后的行踪了!”
沈映雪一喜,连柔弱都顾不上装了,厉声问道:“她在哪儿,怎么还不把人押来!”
可那天兵支支吾吾:“这…请天君亲自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