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泉的用处

奥黛丽夫人每天和我写信，通告小九和小十一在飞羽山庄的情况。但是到了第五封信的时候，字里行间变了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公事公办地事务往来，而多了一些风景描写和抒情语句，时不时还会谈及夫人自己的情况。十几封信过去，夫人送来了请柬，希望就三桶水的事宜谈一谈，毕竟那三桶精灵之泉的泉水，我一直拖着没有给她。

飞羽山庄一如往日的宁静悠闲，绵延的草地上依旧是那些低头啃草的牛羊，山脊上依旧是悠悠转动的风车，田地里依旧是大片大片滚动的燕麦。宽度可以通过一辆马车的田间道路上，十来匹骏马正在缓缓行进，马上的女主人手执马鞭，讲解着飞羽山庄的农事安排。

奥黛丽夫人今天穿的很是干脆利落，头顶的一定男式翻檐帽，长发在脑后编成一条油亮的辫子，英姿飒爽。牛皮鞣质的紧身夹克，将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勾勒地十分分明，腰间一条生皮的宽腰带，纯金的佩饰和一把精致的窄剑扣在套环里。紧窄的裤子将腿部优美的轮廓展露无疑，纤细而不失丰腴的大腿贴着马鞍，小腿则大半裹进了小牛皮的马靴之中。

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小九和小十一，两人都是第一次骑马，因此骑得都还是两岁的小马，脾气温和易于驾驭。小九一身浅蓝色的猎装，半截披风垂在身后，腰间别着一把亮闪闪的手枪，一双眼睛在白色硬边帽下专注地目视前方，认真听着奥黛丽夫人的讲解。身侧是小十一，一身流畅的骑士轻甲，将小十一脸上衬托的颇有男人气概，可惜身材还是瘦弱了一些。他一举一动都有跟在身后的一个半秃老头严密监视，手中的一根藤条时不时就会敲打在他身上——作为一个纳达尔学院的预备生，他的言行举止都需要开始培养起来了。

周围几个少年都是一些贵族出身的年轻一辈，小九那白嫩的脸庞和闪亮的眸子颇能引起他们的好感，对于小十一那副时时挨打的土包子模样，可就欠奉的紧了。最近奥黛丽夫人风头正劲，谁都知道她手中有十瓶皇尊，再加上这位夫人本就是京都名媛，绝代佳人，所以此番这些来自京畿各个家族的少年们自然是绞尽脑汁也要跟来了。

只是身为京畿上流子弟，他们或者专心于魔法，对于这些农事经营并不感兴趣；或者就是纨绔子弟，一门心思要卖弄风流，好从奥黛丽夫人这里得到好处。因此上此时十来人各自交流，言语间炫博耀奇者有之，故作深沉以静制动者有之，风花雪月品头论足之词却也夹杂而出，可谓五花八门各显神通。这些话题，小十一一改不懂，只好在一旁装聋作哑。

原本，这些少年到都还试图与小十一交流一番，毕竟他是从酒仙堂出来的。但是一番交谈之后，发现这个土包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连精灵语都不会说，更不用说魔法、历史、艺术这些高压的玩意了。这一来，不欢而散是必然的，而一帮年轻气盛出身良好的富家子自然也免不了冷嘲热讽，轻视鄙夷之意。

奥黛丽夫人冷眼旁观，对于这些少年的举动烂熟于心，却也从来不予置评。以她尊级风系法师的修为，自然看得出小十一水系天赋的潜力，这就是块浑金璞玉，该雕琢的地方就得狠狠雕琢。现在被一帮同龄人围着，忍气吃苦受委屈，却也逼的这小子捧着天书一样的精灵语卷轴，焚膏继晷地逼着自己疯狂学习。

一转眼，这姐弟俩已经来了飞羽山庄半个月了，负责教习的玛丽和管家赫根都是赞不绝口。小九出身草根中的草根，但是小丫头胸怀蛮大，一门心思要把小十一培养成一个有前途的男人，为此她每天晚上都会陪在小十一身边，帮他抄笔记、端茶递水的忙活。

可怜小十一哪怕瞌睡地点一下头，小九立马就是一棍子抽在后背，一棍一条痕，将当初在贼窝里那一套魔鬼训练的法子原封不动地用上了。有这么一个老虎一样的姐姐，赫根简直就是吃白饭的，除了在礼仪举止，其他的几乎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偏偏打弟弟的时候像只老虎，打够了敷药的时候，母老虎就变成了绵羊，那个细心体贴，温柔歉意，让小十一根本就不记得她打人的可恨，纯洁的小男孩被邪恶的小九吃的死死的。就算是不纯洁的小男孩们，那些围绕在奥黛丽和小九周围的公子哥们，也慢慢觉得小九的可爱。这些人从来看不到小九凶残到拿刀戳人的一面，他们只看到那个认真的小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他们自己的影子。于是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九就被他们喜欢上了。

对于贵族来说，草根是一个遥远的概念，而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草根的公子们发现了新大陆。虽然他们认为小九的举止不淑女，但是他们周围淑女太多，所以现在他们都很喜欢小九。奥黛丽夫人乐观其成，因为小九把这些公子的喜欢变成了人脉，在小十一入学之后，相信这些公子哥会成为小十一好朋友，从而让他在学校里会好过一些。

“十五岁，一举一动已经如此有心机，有离帮衬着，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呢。”奥黛丽夫人如斯想着，“可是，太有心机的女子，男人是不会喜欢的。太有心机的女子，活着也太累。”

于是她看向田野的目光就多了一份寂寞和疲倦，眼神变化的时候她的手臂便松软了一些，笔挺的腰肢也微微垮塌了一下，小九不明白奥黛丽夫人忽然之间怎么了，但是她发现奥黛丽夫人很快就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仿佛那垮塌的片刻只是一阵风一般毫无痕迹。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呢？”小九被奥黛丽夫人弄得一瞬间的分神，“算了，我做不到的，我已经十五岁了，明年就该嫁人了……”

随着奥黛丽夫人恢复，小九也立刻收束心神，但是却已经无法收束起来了。明年她就是十六岁，又不是皇帝的女儿，她该是一个嫁人的姑娘了。认真些吧——可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她比较着自己和奥黛丽夫人，头发没她长，眼睛没她媚，嘴唇没她红，胸脯没她大，屁股没她肥——再说，谁会娶她呢？

离玄城吗？他那么有钱，和这个奥黛丽夫人又这么好，他们的关系——不，他们没有关系——认真，认真，奥黛丽夫人和离没有关系的。求求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这个傻瓜……

“姐姐？”小十一注意到小九脸色很难看，“夫人，我姐姐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能让她休息一下吗？”

“十一，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不礼貌的，因此你要先说对不起，要用谢谢来结尾。”赫根手中的藤条抽了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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