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刀

杀猪刀，这个名字听来比割鹿刀要恶心许多，小十一很不愉快。

同样不愉快的还有那头一阶剑齿猪，这头猪在一阶魔兽中属于比较强悍的品种，但是却也是人们日常的食用魔兽之一。不过随着酒仙堂的关门歇业，这头幸运的一阶魔兽避免了当下酒菜的厄运，所以两个月来被两个打理酒仙堂杂物的蛇女养的又肥又壮。

我递给小十一一把刀，“去杀了它。”

小十一接过刀来，看着那头瞪着血红的小眼，嘴里吐出整整四根獠牙的剑齿猪，感觉颇有些心惊胆战。要知道他什么斗气都没有学过，甚至连最基本的格斗招式都只是看着旁人使用过，而此刻他却要面对初阶剑士都不一定能杀死的剑齿猪！

他低头看着刀，这是一把尖利的杀猪刀，柄上插着粗绳，已经被他的汗水浸的有些潮湿。作为一种可以用来猎杀的武器，这是一把经过锻造的四品凡器，也就是说勉强可以用来做武器使用了。但是如果是用来猎杀粗蠢而且蛮横的剑齿猪，没有一把足够锋利的，至少七品的凡器，他就有性命之忧！

小十一想了想，然后开始脱衣服，最后把身上的铁板也脱了下来。

二十多斤的铁板被脱下来，小十一的动作灵活了许多，他蹦跳着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感受着自己逐渐适应了，小十一深吸一口气，然后翻身跃进了围栏。落地的一霎，那头一直瞪着他的剑齿猪尖叫着冲了过来，狠狠撞在围栏上。小十一敏捷地躲开了剑齿猪的攻击，眼睛盯着剑齿猪的脖子和肩膀，脚下则迅速横向移动着。

两个蛇女闲来无事，款款摆动着那迷人的纤腰，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她们虽然长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外表，但是其本身却是沙漠中骁勇善战的战士，所以看到有人在格斗自然十分感兴趣。于是三个人在围栏边看着，里面的小十一则不断闪转腾挪，移动的范围却越来越小。

终于，那头暴躁的剑齿猪失去了耐性，攻击开始盲目起来。同时，天赋的土系魔法也开始失灵时不灵地出现，剑齿猪开始强化自己的表皮，再耽误下去它的弱点就只有肚子和眼睛了。小十一知道自己耽误不得，当即也展开了攻击。

依靠自己的敏捷，杀猪刀在剑齿猪的脖子上留下了第一道伤口，而小十一也被仰头的剑齿猪狠狠撞飞了。小十一在地面上打着滚，在剑齿猪冲击过来的时候，依靠出色的腰肢力量，将自己整个横移，然后翻滚出剑齿猪的攻击范围。

几个连续的大动作做下来，小十一也开始冒汗了，但是此刻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搏杀的环境。此刻他的目光明亮无比，动作也开始越发迅速，腹部被剑齿猪弄出来的伤痛完全不在话下。他口中打着呼哨，吸引剑齿猪不断朝他攻击，但是直来直去的剑齿猪总是无法如愿地再顶到他。

小十一再次给剑齿猪的脖子上抹了一道，这一次伤口更加明显，而疯狂暴怒的剑齿猪也越发迅速了。人的体力在迅速流失着，而兽的力量则随着其兽性不断增加，但是这增加却是以死亡为代价的。小十一躲过剑齿猪一次强大的冲击之后，已经把地面刨的无比松软的剑齿猪，终于觉醒了攻击魔法——地刺。

小十一立刻就被到处往外冒出的地刺弄得手忙脚乱，一阶魔兽极不稳定的魔法，让他无从判断脚下地刺是否有杀伤力。这样一来，大半情况下他躲过的地刺往往只是半成品，结果白白消耗了体力，还拉开了剑齿猪和自己的距离——剑齿猪开始了最后的冲击。

小十一凝视着剑齿猪，手中的杀猪刀忽然狠狠扔了出去，准确地扎在嚎叫的猪嘴里。庞大的猪嘴用力一合，疼痛让剑齿猪整个蹦了起来，然后杀猪刀便被吞了下去。小十一三两下跳出围栏，眼看着大口呕血的剑齿猪，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看着我。

“你的刀法只能杀一头猪，这远远不够。”我吩咐蛇女，“扩建猪圈，要能养一百头猪的。”

“什么时候教我刀法？”小十一很失望，但是他还是问我。

“等你杀够三千头猪！”我盘算了一下，“现在，把那头猪切割好，要分成六百三十九块。骨头要剔除地干净，猪皮不用了，下水什么的要好好留着，那可是下酒的好东西……”

小十一很讨厌这样的吩咐，但是既然是我吩咐的，他也只有照做而已。但是要想做到我所说的，他一个生手那实在是太难办了一点，这一点我可管不着。

吩咐完了，剩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赶紧给他治伤，万一小九知道我在她睡着的时候虐待她弟弟，估计我又要被她拿着匕首赶出三条街去。说来也是够呛，就为了一个八岁小女孩的一句话，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什么割鹿刀杀猪刀的，有这份闲心思还是快点想想我的北行吧。

“我可以给你做一个示范，以后你照着我做的，多加练习就是了。”我飘身进了围栏，“看好。”

我应该干过杀猪匠的活计，所以对于解剖一头猪实在是得心应手，即便我手中没有刀子。但是真气比刀子好使，薄薄的一层真气切割着猪皮，然后将猪皮摊在地面上。接下来开膛破肚，从被小十一的刀子搅得乱七八糟的猪肚子里弄出刀来，刀刃轻快地割着猪肉，剔着骨头。

小十一初始的不屑渐渐收敛，他看着地上白花花的猪皮，那上面居然一丝肉都没有。再看看红彤彤的猪肉，那上面一点脂肪都不留。这些，都是我用一把刀子，一刀刀切割出来的。

“这是骨骼系统，这是内脏系统，这是肌肉系统，这是神经系统。粗略来说，只要破坏了这三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造成致命打击。”我擦着手上的血污，“好了，前腿剁成肉泥，这可是包饺子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