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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孝在身,天波府取消了一切喜庆活动,直到二月初三晌午时分,云泰逸才出了府门,宴请了在母亲丧事上帮忙的人。饭后,回春堂大夫刘孝尘说,“泰逸,去药堂坐坐,我再给你看看。”
到了药堂,把脉后,刘孝尘说,“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云泰逸笑着说,“多谢孝臣兄了,要不是孝臣兄,泰逸早已经随母亲去了。”
刘孝臣也笑着说,“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弟妹不停地在那里叫喊你才把你叫喊回来的。再说啦,你刚刚得子,怎么能走呢。所以说,人的生命还需要自己去拯救,大夫只是一个帮助而已。”
俩人又说笑了几句后,云泰逸说,“孝尘,还是再娶一房妻室吧,十几年了。再说,你这一身医术总要后继有人吧。”
回春堂是水月镇上唯一一家药堂,刘孝尘也是唯一一个大夫,今年四十五岁。回春堂也是云家创办的,第一任药堂主是刘孝尘的爷爷。那年,云剑锋凯旋而归,在路上碰到因为饥饿而昏倒的刘孝尘爷爷,那时候,他爷爷刚刚十五岁,父母亲在战乱中殁了,留下他一人孤苦无依。云剑锋问他会做什么?他说,曾经跟着父亲在一家药堂做过小厮。说来也巧,军中医师正巧无子,见他伶俐很是喜欢,就收他做了义子,又把一身所学的医术传授与他。云剑锋留在水月镇后,医师也跟着留下来。等水月镇渐渐规范起来后,云剑锋就创立了这家回春堂。
刘孝尘跟云泰逸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后来,刘孝尘还是跟父亲学医,留守在回春堂。妻子因为不生养,心情一直不好,后来抑郁而死,为此,刘孝尘很内疚,没有再娶亲,一直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刘孝尘笑了,“算了吧。妹妹已经出嫁了,等她有了孩子,我就带过来,教给他就行了。”
云泰逸摇摇头。
一同跟来药堂的还有张记绸缎庄老板张伯义,他是去年岁首带着母亲来的水月镇,盘下了三家店铺,开设了绸缎庄、米铺、茶庄。今年岁首娶了城东王家小姐,听说已经有了身孕。张伯义为人诚实厚道,云泰逸很看好他。虽说年龄相差十来岁,但俩人还是很谈得来,相处甚好。
刘孝臣说,“张老弟,你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云泰逸见俩人神神秘秘地,笑问道,“什么事情让你们这样?”
张伯义笑了笑,说道,“前几天,接到家弟的一封书信,他说他进了道台府做事了。”
云泰逸惊愣了一下,“道台府衙?哪个道台?”
“是叫的吴正元那一个。”
“是他。”云泰逸迟疑了一下后,说,“跟随他,做事要小心些才好。”
刘孝尘顿了顿,问道,“是不是,就是那日来天波府的那个吴道台?”
云泰逸点点头。
张伯义说,“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很顽劣,好惹事,我和母亲之所以背井离乡来到水月镇,就是因为他在家乡惹下了祸事。所以,他讨生活的能力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说这个不是主要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云泰逸疑惑不解地,“另外一件事?”
“家弟说,腊月初八那晚,阮红阁里张大人被杀确实是与土匪西狼有关,所以,吴正元才带兵剿了西狼。当时人们都认为是因为争抢那个妓女。可是,家弟来信说此事另有隐情。戊戌变法的失败,是因为袁世凯密告荣禄所为,而去传达信息的就是这个张大人。”
刘孝臣就说,“这与西狼有什么关联?”
张伯义说,“这西狼也是戊戌变法中的得力干将,好像是七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的结义兄弟,至于怎样逃脱的就不得而知了。而那妓女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不是真正的妓女,就是为了引那姓张的。”
刘孝尘又说,“就算是这样,杀了那姓张的有何意义,他不过是个传话之人而已,杀了那袁世凯才是真正的报仇除奸。”
张伯义又说,“按我分析,西狼下一步应该是吴正元,之后就是袁世凯了,只是,没等到他再一次动手,自己却被剿灭了。听说西狼死的很惨烈,全身被烧的面目全非的。”
云泰逸问了一句,“那西狼真的死了吗?”
“应该是。庆幸的是,西狼的夫人和孩子还活着。当时上山的兵卒并不认识她们母子俩人,以为是被掳上山的,就放了。是后来变节的三当家的说,那女人和孩子是西狼的妻儿,吴正元这才发疯一样的到处寻找这母子俩。
“老太爷保佑,可千万别让抓住了,抓住了就得死呀。”刘孝臣难过地说。
“是啊。所以,家弟来信说,让我千万别发什么善心,收留什么女人孩子的,一旦抓住了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云泰逸身子惊怔了一下,女人和孩子?
“泰逸兄,你在想什么呢?”
云泰逸醒过神来,沉沉地说了一句,“这水月镇怕是安静不了几天了。”
张伯义就说,“有泰逸兄在这里,没有事情的。”
云泰逸站起来,哀叹了一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朝廷如此之乱,天下也是纷乱不停,尽管戊戌变法失败了,但是还有其他爱国人士起来拯救国家,再加上西方的思想已经渗透进来,难免不会引起更大的纷争、甚至是战乱,我们水月镇又岂能安静得了。”
张伯义也哀叹了一声,刘孝臣也不再说话。三人静默下来。
云泰逸回到家里后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芙蓉,他不想让她担心,吴正元已经知道天波府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想必他是不会再来了,只要还是大清朝,他就不会造次。可是,大清朝还能维持多久呢?
云泰逸突然又想到了张伯义说的女人和孩子?云泰逸想到了海棠,会是她吗?可是,她进府的时候是一个人,并没有孩子。孩子?难道会是……云泰逸的心突然惊跳了一下,之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无语凝滞。
芙蓉从孩子处回来,见云泰逸呆呆地,有些着急,“泰逸,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兰香,你快着点,去叫祥叔,去请刘大夫来。”
芙蓉叫喊惊醒了云泰逸,他缓缓地摆摆手,说道,“别紧张,无事,我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一时间谜怔而已。”
芙蓉这才松了口气。
一连几日的观察,云泰逸没有得出结论,又像又不像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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