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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吃一惊:是个秃顶,只边上有几组条形码!与这样一个恶心老头谈什么哟!我决定不打招呼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擦身而过十几步以后,我又回过头去看一眼,他还憨乎乎地在那里东张西望寻找那条红围巾呢!
一刻钟后他打我手机,问怎么还没到啊?我说,乘错车了,今天见不了啦!
有一句话叫“网友见光死”。网上印象甚可,但不能相见,见面就完了,就如某些脆弱的菌类见不得阳光那样。网络是一个虚幻的地方,是人们寄以美好想像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泡沫和陷阱的地方。
后来我买了摄像头,注册了一个QQ号,开始在网上与人聊天。就象面对面说话那样。第一个视频聊天的是北京一位退休教授,网名叫之乎者也。胖胖的,国字脸,不苟言笑。在屏幕里一本正经望着我。我算是个叽叽喳喳能说喜欢说的女人了,却聊不起来,一直出现冷场。“你说话呀!不要光是我说。”我要求道。他就答:“嗯。”只会说嗯,真要命!我搜索枯肠找出一个话题,又叽叽喳喳说一阵,没了,等他接茬,他仍然只会“嗯!啊!”又是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话。我说:“我在你面前感到很不自在。好象一个小学生面对着一个严肃得不得了的老师!”这一回他除了嗯之外,终于说出了一个比较长的句子:“那我当你的老师是当得起的罗!”
我终于明白,他是满肚子的学问,我却是满脑子的世俗生活。他是之乎者也,我却是阿嘻哈伊。这样的两个人是凑不到一块去的。两只旧鞋子,一只是高跟的,一只是低跟的,怎么穿!
失偶的中老年人就象一只只被丢弃的旧鞋子,单只的,不配对的。你能从堆积如山的旧鞋子中间找出两只型号、大小、磨损程度都可以配对的,穿得出去的鞋子来吗?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生活习惯的差异也是中老年人婚姻的障碍之一。年轻男女之间能够一粘就牢,除了他们有热力之外,还没形成固定的生活习惯,容易彼此适应也是原因之一。那就象两块崭新的塑料片,没有灰尘,胶水稍稍一抹就粘上去了。中老年人可不一样,过去几十年的生活已在他们的脑子里和习惯上形成许多顽固不化的东西。塑料已经老化,积满污垢,又不愿意洗一洗刮一刮,怎么粘?一个美术学院的退休教授与我聊天,说的尽是讲卫生爱干净以及如何养生这方面的内容,好象他的专业不是美术而是保健。说话方式又很详赘,在我去时该乘什么车转什么车这个问题上,他也纠缠了半个小时。到他家一看,第一件事是叫我洗手。你猜怎样洗手?在污水池中洗手!他水笼头放下来的水舍不得放掉,蓄在水池里,他自己在这水池里反复洗手,洗得脏污污,还叫我在里边洗!屋里边家具摆放没个章法,脏衣服东丢西丢。一进门感到有一股幽幽的臭味。显然言行不一。晚餐他准备了一份中午的剩饭剩菜,为了表示对客人的欢迎,又去街上买了两只肉包子。倒挺客气的,叫我吃包子,他自己对付剩菜剩饭。又指着屋角一只脏兮兮的小铁床,叫我今晚就睡那上面。我说不,我睡宾馆去,最好是星级,有没五星级?他愣了半天,问:“你,你有那么多钱?”
那天晚上,我连夜上火车赶回双阳!
据这位教授说,在他六十五年的漫长人生中只有过一次短暂的不到一年的婚姻,而且是被人借用做跳板的婚姻。对方只是为了将户口迁入城市才和他谈婚论嫁的。一旦目的达到,就和他离婚了。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种人生,多少种生活吗?尽管你博闻广见,当你走进某些人的小天地时,还是会被惊讶得一愣一愣的!
上海市有一位哲学教授,退休、丧偶,与一个也是退休教授的女人结婚。倒是门当户对,学问、年龄都相配。然而阳离子已经不带电,阴离子也不带电,全无吸引力。各住一个房间,太阳下山以后就互不搭界。晚饭吃好以后唯一的议程就是把今天的账算一算,付钱,找零。他们的生活实行AA制。后来,女教授到深圳女儿家去了,委托律师办离婚。
离婚以后,哲学家上好合网注册,看了我的相片,给我写信。后来就在QQ上视频聊。倒是谈得来,不象北京那个之乎者也老出现冷场。每天下午两点,午睡起来,就坐到电脑前,两个人面对面谈天说地。直到五点钟他要去看一个固定的电视节目了,才关掉。这倒不错:两个晚景寂寞的人,通过网络给各自苍白的时间涂上一抹色彩,互相给对方空落的感情一点慰藉。聊了两个月,连他买的什么酱油,怎样买菜,等等生活细节,我都了如指掌。他买的是一元一包的简装酱油,瓶装的从来不买,至于什么生抽老抽什么的更不知道。“反正是酱油,能用就行。什么生抽老抽的?听都听不懂!”他说。买菜则专门挑过了时令的便宜的买,小心地避开所谓时新蔬菜、有机蔬菜、生态食品之类。“你一个月四千多元的退休工资,为什么这么抠?”我问道。他说:“手中有钱,心里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艰苦朴素已经成了我的生活习惯。”他的网名就叫脚踏实地。
我想,这些都问题不大。如果跟他结婚,买什么酱油当然得听我的。这样的老头好对付。接下去就准备动真格的啦,我决定先去上海见一面。他说:“行,来吧。我这里有两个房间,你住一间,不收费。”我笑起来:“作为客人去住你的房间还收费呀?这还用得着说吗?——我住旅馆,我才不一去就住你家呢!”
“住旅馆你自己付钞票。吃饭我出。”他说。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但是我也要去双阳看你。去的时候你管饭。”
“你这样怕吃亏呀?——那么天数是不是也要写入协议?假设我去上海住一个礼拜,你到双阳住一个月,也要我管饭?还有标准问题,一菜一汤还是两菜一汤,都要说好?”
这节对话已经近似于开玩笑,当不得真。但买好车票准备动身的前夕,脚踏实地抛出的一个提案却不能当玩笑看待了。他说:“我们婚后的生活实行AA制!”
“什么叫AA制?”
“就是日常开销我出一半,你出另一半。”
“你这个老头子!去死吧!”我发起火来,“噢,我没跟你讲条件,你倒跟我讲起条件来了?你想想,一个小十多岁的女人愿意去陪你,你应当高兴都来不及,却只管讲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你有没有弄错啊?”
当天晚上我就去把火车票退了。教授懊悔得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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