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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一个小内监唤住了她。
“娘娘,这是江大人托小人给您的。大人让小的转告您一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命灵雨收了盒子,最后遥遥地看了一眼这座四方城。
“今后,不必再喊我娘娘了 。”
于是转身上了马车,一路驶离皇宫。
马车内,灵雨将盒子打开,顿时满脸诧异。
“这里面有一些碎银,一路上打点正好需要。除此之外,还有小姐在宫里平日爱吃的几样点心,和梵楼的蜜饯梅子、城南的藕粉圆子。”
“江大人何时对小姐的喜好了如指掌了?”
燕蓁闭着眼,将身体又往毛茸茸的大氅里缩了缩,并不回答。
之后,他时常托人送来各种东西,衣食住行样样皆有,补品药材更是从没断过,但人从未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她病危,昏昏沉沉之际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江大人。
但彼时她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真想问一问……
他们二人实在称不上熟稔,见面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根手指,要说江刃辛给她留下什么印象,便是正确二字。
燕蓁每次同他接触,仿佛在往一口干涸千年的古井里丢石子,除了凭声音可辨其深,便再也看不到其他波澜了。
但凡他出现,永远正确、完美、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说要废黜她,她想,或许于他而言只是顺手修改了一个错误吧。
所以又何必同情一个错误呢,将她在正确中抹去又对她费心照顾……
她真的,一直到死都很好奇。
怔怔想着,回过神时已不知走到了何处。此时正是西府海棠盛开的时节,她闻见一阵阵随风传来的花香,心情倒宽松了几分。
“贵人可是迷路了?要去何处,奴可为您带路。”
闻言燕蓁转身,瞧见一个面生的婢女正恭敬地站着询问。
“无妨,我们只是随便走走。”
婢女点头行了一礼,微笑着说:“贵人不在席间,想必是不爱热闹,琼林苑十分大,主人有言,今日参宴贵人皆可在苑内走动观赏,只是……”
她说到此处似有些为难,小声道:“只是苑内有几处地方是主人的忌讳,贵人莫要乱走才好。”
燕蓁点点头,心想乱逛确实不好,可又不太乐意回去,她今晚打定主意要躲,于是略一思忖,便道:“你是琼林苑的婢女?”
“是。奴叫嘉儿,若贵人不嫌弃,奴可带领贵人游园介绍,不至招待不周而被主人责罚。”
“甚好。”
嘉儿引着燕蓁灵雨二人一路逛着,每走过一处,便为燕蓁一一介绍,细细讲述。
“别看这块石头不起眼,上面的字却十分珍贵,听闻乃当今圣上为侄儿满月时所题。”
燕蓁瞧了瞧石头上的字苍劲有力,不明所以地轻念:“子归。”
圣上的侄儿?
她曾在北齐编年史的手札中看过,圣上当年为拨乱反正,于皇位前诛杀了自己的兄长,平息了叛乱。这段过往被称为平府之乱。
这么说,那侄儿岂不是逆臣之后……
灵雨悄悄嘟囔:“奴婢听闻琼林苑的主人一直身份神秘,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连圣上的题字都可随意摆放在园林中。”
“你这张嘴得有个把门儿的了。”
她将灵雨的嘴捏成了鸭子嘴,主仆俩笑闹成一团,嘉儿站在一旁也笑着,手却暗自从袖中掏出一小巧的胭脂盒,用指甲取了些许。
“前面就是海棠园了,贵人要不要去看看?”
燕蓁笑着点头,三人缓缓往后苑移动。
入得海棠园,不似刚才在园林中灯火通明,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每十步设有一盏造型别致的石灯,小路两侧皆是海棠树,粉色的海棠花点缀着枝杆层层交叠在一起,仿佛搭出了一个藤蔓山洞。
燕蓁提着灯走进去,光影绰约,十分有气氛。
嘉儿故意拉开了些距离,轻声对灵雨说:“我想起海棠园阴凉,现下又入夜了,贵人身子看着单薄,可有带披风?”
“是了,多谢嘉儿姑娘提醒,亏得你细心。”
灵雨转身要回前苑取披风,走了两步,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嘉儿姑娘,劳烦照看我家小姐,我很快就回来。”
后者点头称是,看人走远了,才跟上了燕蓁。
“灵雨呢?”
“灵雨担心贵人着凉,去为贵人取披风了。”
燕蓁一怔,本能感到一丝不安,说:“不必麻烦,我们也回去吧。”
夜色里,嘉儿低头掩饰住神色,躬身称是。
没走出几步,燕蓁开始喘不上气,脸颊因憋闷而泛起红晕。
“贵人,您怎么了?”
她手紧紧握着灯,大口大口喘息着,“叫…灵雨回…来……”
“这……是!奴这就去!”
嘉儿的焦急不是作假,只因怕她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好交代,此刻匆忙地跑出去,不料昏暗中撞上一人,待看清对方的脸马上俯身跪在了地上。
“殿下,那花粉我真的只用了半个指甲盖那么点,她却急喘不止,看着要出人命,眼下该如何是好?”
“你做的很好。去前苑守着,看见她的婢女想办法周旋。”
“记住,不要露了破绽。”
嘉儿心下稍安,用力点了点头,爬起来快步走了。
海棠树下,萧允羡站在半明半暗之中,淡漠地看着不远处弯着腰拼命喘息的女子,不出片刻,她坚持不住似的跪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