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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早已放凉的茶盏一饮而尽,看来还是得去会会我们的好陛下。
我又一次去往养心殿为皇帝送栗子糕。
在磨墨时委婉地提起关于萧晏受伤一事。
陛下捻起糕点的动作一顿。
「爱妃啊,朕知你爱子心切,晏儿受伤朕心里也不好受。」复又低声轻叹,「朕已命人好生探查过了,那就是一群居无定所的流寇。知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慌乱中才选择了自尽。」
是……吗?
最不想听到的回答还是来了。
一股寒意自脊柱涌上心头,是真的查不到,还是不想查?
宽大的袖摆跌进砚台染上了墨痕,我却恍然不觉。
「妾身,谢过陛下。」
我垂眸俯身,竭力控制住微颤的指尖,低声告退。
然后在回宫途中再次遇上了姚嫔。
我心里正乱,本想打发几句了事,可姚嫔似是有备而来。
「姐姐为何愁眉不展?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吗?」
姚嫔抚着肚子,指上的蔻丹红得耀眼。
「不如跟妹妹去花园坐坐,吹吹风,也好消消闷。」
我闻言皱眉,不动声色地抬手示意青漪上前搀扶。
姚嫔正笑吟吟地望着我,嘴角上扬,显然心情极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捏了捏青漪的手,让她随机应变。
可姚嫔还真就只是在亭中邀我喝茶赏花,顺便喂喂池中的锦鲤。
茶过三盏,她始终没有开口。
我不耐烦了,起身就要离开。
「姐姐留步。」身后传来姚嫔不急不缓的声音。
我回身,瞧着她挺着肚子缓步向我踱来:「姐姐一向聪明。」
姚嫔伸手握上我的手腕,力度出人意料地大。
「我总觉着自己与姐姐有缘,就连样貌都是如此相像。可惜……」
可惜什么?
她低下头,之后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你到底想说什——」
我正要出声,却见姚嫔猛然抬头,脸上是充满恶意的笑容,身体兀然向后倒去,伴随着一字一顿的口型「太、迟、啦」。
我瞪大了双眼,她身后可是石阶!
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孩子决不能与我,与林家以及二皇子沾上半点关系。
脑中还来不及反应,我下意识猛得拉住仰倒的姚嫔,大声疾呼:「来人!快扶着姚嫔!」
接着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站稳,我就顺着力道往后倒。
在施加巧劲翻过亭子围栏的那刻,我对着上前就要拉我的青漪使了个眼色。
青漪双手一顿,假装拉了个空。
在我落水的时候才好似反应过来,对着周围大声呼喊:「不好啦不好啦,娘娘落水啦!」
「来人呐!快来人呐!娘娘落水啦!」
什么情况下才能让有备而来的陷害毫无用武之地呢?
当然是要比对方更豁得出去,也要遭遇更大的「危机」。
晌午的日头亮得晃眼。
我望向亭中已被众人手忙脚乱扶稳的姚嫔,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11
我当然是会水的,但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能“慌乱”地在水中扑腾。
然后不出意外的,在太医赶来诊脉后得出“因落水而受了寒,需在宫中静养几日”的结论。
姚嫔反倒无甚大碍,只是受了惊,给开了几剂安胎药方。
在我被救上岸后,姚嫔又恢复了往日的低眉顺眼,坐在众人之后安静地像个假人。
她低着头,只有紧攥的帕子泄露了她此刻并不宁静的心绪。
我佯装呛水不断咳嗽,被一群侍卫婢女诚惶诚恐地送回了永寿宫。
萧晏听闻消息便立刻赶来看我。
“母妃!”少年一阵风似的冲进殿中,两颊还带着因为疾行而蒸腾的红晕,“母妃这次未免也太,太……”
萧晏少见地红了眼,他在气我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
“晏儿放心,母妃有分寸。”我伸手拍了拍床沿,示意少年坐下,“况且也不是全然无用。”
我摩挲着那日萧晏递给我的布料,眸色渐深。
怎么就忘了呢,这宫里还有这么一号尚未摸清底细的人。
“晏儿再仔细瞧瞧这布料。”
少年一脸疑惑地接过,看了半晌:“这上面……好像有标记。”
“是不是很像一些脂粉铺子专用的标志?”
萧晏暗地里经营了不少产业,都是需要他去定期视察的。
“确实很像儿臣店中印刻在匣子上的标记,但这字符……儿臣从未见过。”
是啊,我也没见过。
我敢说,是整个京城都无人见过。
那这布料的来源,也就大抵可以确定了。
如果是“仙人”出手,凭空捏造几个人,似乎也不足为奇?
“那晏儿会让身边的暗卫穿戴这类衣物吗?”
“当然不会。”少年闻言瞪大了双眼。
暗卫时不时就要去完成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怎会将能表明身份的布料穿在身上。
“母妃,”萧晏的双眼亮了亮,“那是不是就说明不是……”
我摇摇头:“应当不是他。”
“不过萧晏,”我压低了声音,语调肃穆,“他可以是你父皇,但绝对不会是父亲,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