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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澜默默地走过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像一个考场作弊当场被捉的学生一样,她想解释,她觉得自己委屈,但是要从哪说起呢!她只好等着方子迪开口问他,她就可以和盘托出,包括自己的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她相信他会理解她的,因为她知道他是那么爱她。
可是方子迪一句责问的话也没有,他只是近乎于平淡地说,“天太晚了,回去吧!”说完这句话,他率先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萧若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希望方子迪不要这样平静,那怕是批头盖脸的一顿指责也可以,可是他没有,接下来会是什么?继续沉默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见,这样又意味着什么呢?
萧若澜只是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就赶紧上了汽车,因为她最怕的是方子迪一生气开车走了,那样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能让这个误会过夜,坚决不能。
一路上,萧若澜一边不断地偷偷地从车后镜中观察方子迪的神情,一边努力在想自己应该从哪说起,真是万事开头难!
车子猛地一停,萧若澜猛地一怔,怎么了?
方子迪漠然地说,“上去吧!”
哦,原来已经到了她的楼下,不知是方子迪的车开得太快,还是她心情的原因,觉得今天的路程好像特别的短。
“子迪,”萧若澜咬了咬下唇,“我想和你谈谈。”
方子迪的眉睫好像颤动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好像抖动了一下,“你都想好了,是吗?”
啊?嗯,萧若澜有点木纳地点点头。
方子迪好像深吸了一口气,“说吧。”
“子迪,我,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但是我想,我想你是误会了,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儿,有的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象,也并不代表什么,其实……”萧若澜说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他是陆鹏宇吧?”方子迪终于开口问了。
“嗯。”萧若澜使劲点头,这种问答的方式让她感到轻松,今天她确实感到有点词穷,但是她敢保证方子迪要是问,她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方子迪接着问。
萧若澜想摇头,但鉴于方子迪的话中有“以前”二字,她只能点头,她不想隐瞒,但是希望方子迪会重视这个“以前”二字。
“如果没有我,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对不对?”方子迪目视前方,但是眼睛里却空洞无物。很不幸,他恰巧路过这里,恰巧看到了萧若澜从背后抱着陆鹏宇哭泣,在他眼里,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哭泣,一种恋恋不舍的悲情,自己什么时间成了若澜的绊脚石了?他的心如撕碎般的痛,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不悄悄地走掉,为什么要留下来等她,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自己……他不知道,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子迪,你误会了,我不会……”方子迪沉闷的语调、悲凉的语气让萧若澜惊慌、委屈、不安,她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她必须赶紧解释,不然子迪的误会越来越深怎么办?“我今天来见他,是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我……因为中央花园案,是陆鹏宇给我的标底。”萧若澜咬了咬牙,还是把这个打算隐藏在心底、打算永远尘封的事说了出来,因为她认为,相比方子迪误会她和陆鹏宇来说,这个原因应该更合情合理,应该更比较容易被相信和原谅吧!
这句话的效果果然出乎意料,方子迪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内容,他迅速转过头来,瞪视着萧若澜,先是惊愕,而后又转为置疑,再后来就是压抑、痛苦和愤怒,他低吼,“萧若澜,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让萧若澜一抖,“我什么也没做。”
方子迪突然用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捏得她好疼。
“你什么也没做,他就把标底都给你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萧若澜一时语塞,陆鹏宇为什么那么主动就给了她标底,她没有认真想过,只是因为事情迫在眉睫,她就那么决定了、接受了,可是陆鹏宇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对自己有愧疚?这个理由够充分吗?能够让人相信吗?那么巨额的物质损失、那么巨大的精神损失就仅仅是为了一丝愧疚,连萧若澜自己都不信了!
“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你以为让我赢得这个案子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吗?若澜,在你面前,我不止是你的上司,更是你的男人,让自己的女人用这种方式为我赢得胜利,你让我情何以堪,对,表面上我是赢了,但是你却让我丢掉了做男人的尊严,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你为什么不让我选择……”方子迪的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
萧若澜呆了,方子迪还是误会她了,误会她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式从陆鹏宇那儿得到了标底。这种误会是对她的一种污辱吗?不,不是,她是曾经有过“色诱“的想法,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的,她什么也没有做啊!事情本来就是那么简单,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不,子迪,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是他主动给我的,真的……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复杂……”萧若澜极力辩白着,只是她的语言听起来都是那么无力。
方子迪紧咬牙关,紧闭双睛,把头重重地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他想起被他锁在抽屉里的那些照片,他想起若澜舍生取义的过往,他想起和中央花园签订的那一纸合同……哈哈哈哈,他在心里大笑,他还曾经大张旗鼓地为此而庆功,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他觉得头痛欲裂,心力交瘁,脑子乱得像有上百只苍蝇在横冲直撞,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膨胀,马上就要爆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