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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瞬间涌出、喷溅,迅速蔓延到明江昀脚下。
这个场面过于诡异,谁也没想到明和郁会忽然自尽——
她当然死了。
死得莫名其妙又果断残忍,皮肉外翻,鲜血喷溅,如果不是因为这只是一段过去,站在她正对面的明江昀恐怕要被溅出一身血。
死透了。
但没人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春秋殿的几人,他们做梦都想弄死的珩王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哦,不对,他们真的在做梦。
下一瞬,梦境的白雾席卷而来,淹没他们。
像是时间重置——虞潇语——只是不到几息,一切再度重演。
房间恢复原貌:干净的地板,整齐的桌面,以及,一个喘气的小明和郁。
然而,能够告诉众人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个幻觉的证据,却是又一具温热的尸体。
虞潇——她现在怀疑自己是被这个梦境世界拉过来做解说的——心情很复杂。各种意义上。
无论是谁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有人觉得那是不堪回首的深渊,有人将过去珍藏心中,于无人处时时拿出来擦拭,还有人只向前看,‘过去’‘现在’‘未来’都刻在身上……
但没有人的过去是一道无时无刻都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面对大熙知名阴间人珩王殿下,虞潇忍不住想起一个地狱梗:人被杀,就会死。
……赶紧敲个木鱼。
虞潇是个熟知人体构造的刺客。在比大熙这个先进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时代,她作为一名雇佣兵,对如何摆弄人类的这副躯壳有着丰富的经验。
对能够摧毁人类精神的酷刑当然也烂熟于心。
濒死总是一个折磨人的好办法。
但‘死亡’就不一样了。
这一点上虞潇又是个熟练工。
她只死而复生了一次,在对某些地方的掌控欲强烈到明江昀这种能包容一整个春秋殿的人都受不住。
这甚至无关乎这人的意志是否坚不可摧。而是,毁灭锚定自身的现实存在——即躯体——后,这位带着记忆反复死去活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虞潇知道了另一种可能。
短短一炷香时间,明和郁向众人展示了‘只要想,无论如何都能死得掉’的花式死法。
穿脑,咬舌,吞金,断颈,撞柱……
明和郁想把自己弄死的决心简直天地可鉴——但‘死亡’就是在她身上失去了意义。
一次次麻木醒来,一次次惨烈自尽,在反复的、无尽的、毫无退路可言的痛苦中,人不再是‘人’。
一具无法思考的‘尸体’的使命就是永远闭眼。
她做不到。
就只能一次次重复死亡的过程。
最终,割腕放血成了她在与‘活着’的抗争中为自己选择的冷静期。
所有人用一种悚然的目光看着那双枯冷的眼睛在缓缓失去生机的同时,逐渐失去了血红的疯狂。
白雾漫过鲜血,将尸体吞噬。
它嚼碎翻涌的深渊,将一具‘崭新的尸体’扭曲拼凑,重塑一个新的轮回。
没有一点血腥气的傍晚,就是普通的任何一天,小明和郁趴在小几上安静地睡着,又或者说等待。
她等了很久,等到门外有个小内侍轻轻叩门:
“三皇女,太子殿下来接您回宫了。”
小明和郁平静地睁开眼。
那是一双所有人都熟悉的眼睛。
看着这双眼睛,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明白,这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明和郁。
那个连表情都得对着镜子才摆得出来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叶尘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意思?珩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活人?死人?我们又为什么要看这些???”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于是他们看向虞潇。
“……”好问题。
被寄予厚望的准·皇后顿时压下一身白毛汗,神情正经起来。
“两种情况。”虞潇比出手势,“一,知己知彼,二,合作共赢。”
“知己知彼……我们可以通过入梦聚集在此,是为了找出真正能杀死珩王的办法?”崔忱思索,“这梦里的一切是真是假?她死不了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又为什么非杀她不可?”
“情报太少,不知道。所以就出现了第二种情况。”
虞潇忽然莫名看了一眼明江昀,“你们多少都和明和郁打过交道,她那种人会被什么逼成这样?”
叶尘音默默,“七入血衣卫,次次站着进去,爬着……出来。”
然后出来一次疯一次,每一次都会让春秋殿的人头皮发麻。
回想起来,在场众人顿时沉默,简直和刚才死去活来不分上下。
他们忍不住回头,只见身处过去的小明和郁摇摇晃晃起身,像个被抹去了情绪的木偶,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走向后窗。
她知道宫殿临水而建,窗下就是御河,活水环绕半个皇宫流向闸口。
算是一条出宫的捷径。
小明和郁没有理会内侍的呼唤,她攀上窗沿,小小的身躯悄无声息落入河中。
瘦弱的身体短暂触底又浮起,漂在水面上,小明和郁合眼,枕着深秋的枯枝落叶,安详地顺水而去。
你也太执着了!
虞潇忍住往明江昀身后藏的冲动——你俩居然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