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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绝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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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香抢先捡起照片,细细地端详片刻,吃惊地叫嚷到:“是梦色的照片,是梦色的照片!他为什么不把梦色的照片给你不给我?为什么?给我看信,我要看他写了什么?柳言成,你个混蛋,到死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知道我多想我的梦色,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柳青没有理会**香,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有几分象柳言成的小女孩,拿起那个小手镯看了,微微一晃动手腕,发出清脆的铃声。她将手镯放下,展开了信纸,一行行熟悉的文字展现在眼前,令她心潮翻滚。

小青: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样对你对我对我们大家都好。本来我就是个罪人,早就应该去另外一个世界接受惩罚。但我无法丢下还需要保护的你,你是我的全部,我放不下!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子,完全可以照顾自己,我也就放心了。别伤心,我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日子,不是吗?人总有一死,谁也不能真正陪谁一辈子!况且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人陪,再也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你要快乐地生活,忘记过去的一切,真正地幸福。可千万别像我,一辈子在矛盾与纠结中度过,身心疲惫,到头来还落得一场空!

信中的照片是我的女儿梦色的,我记得你曾说过想看她,我就将我唯一的这张照片留给你。看完以后你就还给**香,我想她会很高兴。那个手镯是你当初戴了的,可能是玉兰给你买的,也可能是你爸叶峰买的。本来,我是不想把它给你的,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大白天下,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一切,也应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一辈子窝囊,没赚到什么钱,仅有的一点积蓄留给**香养老,惟有现在的这套房子或许还值点钱,就留给你吧。但在**香去世之前,你都不能赶她走,这里是她唯一的去处。当然,我知道,我的小青是不会干出那样没良心的事来,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香也是个可怜的人,和我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她是我和玉兰爱情的牺牲者、受害者,更是生活的不幸者。如果你不计较之前她对你的伤害,请替我照顾她,至少隔段时间来看看她,别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地走过最后一段路程。

让我值得欣慰的是你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还能叫我一声爸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怨恨我,抛弃我!正是处于这样的担心,我将这个秘密深深地埋藏在内心,对你严加管教,切断一切可能会泄露秘密的通道。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去了大丰,见到了玉兰,来找我问真相。可真相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爱很爱你!

至于你说玉兰不会怪我,我是不会相信的。你在骗我,想让我心里好受点。我也是当过父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却被我硬生生地从她身边拽走,她不恨我那是假的!我一直不让你去打听她的事情也是怕被她怀恨,虽然我无耻,但我还是想让她心里永远都保留着我当初的样子,偶尔能回忆起我和她一起走过的那段快乐日子。昨天刚听你说见过她时,我还冲动地想见她一面。后来想想算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估计也是一脸的沧桑。就让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淳朴美丽的女子吧,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

昨天晚上我细细回忆了一遍我和玉兰的点滴,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唯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她跟着叶峰去了部队的那几年,我曾疯狂地想过她,并冲动地想放弃一切去西北找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我的脑海里竟然渐渐淡了下去,我又找回了以前的那个我。也就在那个时候,**香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小心地呵护着他们母子两个,初次尝到了家的温馨。但当我无意间听说她已经回到了大丰,我内心的那堆死灰就又复燃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那天我将她拦在下班路上的时候,她依旧那么年轻漂亮。而且她的眼睛里有着特殊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对我的爱,是惊喜,是兴奋!正是那种光将我完全燃烧,使我的心又为她疯狂起来。

那段时间,我处在思想的两个极端。每天下班一见到玉兰,就兴奋的跟中了大奖一样,虽然每次她都不给我好脸色,但我知道她那是假装的。可一回到家面对着**香和梦色,我就烦恼不已。她们在提醒我,我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对别的女人都只能想想。

有一天傍晚,我又在路上拦住了玉兰,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说我已经有了孩子,别对她抱有什么幻想,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好好过日子!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以为她也是想跟我在一起。但横在我们中间的梦色和**香在,我们就不可能有结果!

被爱冲昏了头脑的我琢磨了一个晚上忽然想,要是我把梦色送了别人,**香肯定会跟我离婚,那样我就又变成了单身汗。只要玉兰愿意,她跟叶峰离婚,我们两个就会成为合法夫妻!

这个念头一闪出,我就决定付出行动。下午我早早回到家,领上梦色出了门。当时**香在洗衣服,还叮嘱我们早点回家。我心虚地大步离开,没有敢回头。一路上梦色搂着我的脖子咯咯地笑个不停,爸爸爸爸地叫着,叫的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么可以把她亲手送给人?但一想能和玉兰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顾了。

我抱着梦色到了离家比较远的街道,看到有一对年轻男女亲热地走过来上前将孩子往男人怀里一塞,说孩子妈病了,养不起求他们代为收养。男人和女人吃惊地看着我,梦色看着陌生人也大哭了起来。我撒腿就跑,男人似乎还追了我一段,但他怎么能跑过我!

于是,我把我的女儿就这样送掉了,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瞎能听到梦色的哭声。也正是她的哭声搅得我睡不好觉,精神查点就崩溃。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连畜生都不如,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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