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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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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李逍在说或许的时候目光散漫,那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在日后的时间里,这种目光遍布了我周围很多的人,我开始发现自己以及周边的朋友们都会时不时地露出忧伤,这也是以前不曾看到的,我那时是这样形容的——当有人目光散漫,神情忧郁地在我面前,我都是看作苍蝇的,他们像没头的苍蝇在灰色的迷雾中磕碰乱飞一通,弄得头破血流仍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而王静雯也几乎在同时出现了那种目光。

我记得她那时坐在我的旁边,手指不停地按动手机的键纽,心情沉闷。她说又一个对她好的人离开她了。这话让我琢磨了很久。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故事的,只是一直藏在心里。我笑着对她说:“你同时又认识了一个可以同样对你好的朋友。”而后我就看到了一如李逍那一晃而过没落的眼神。

那个时候我似乎被影响到了,我开始想本来就属于朱亚岚的那份少女的忧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如王静雯般那样不经意地显现。我想她是不是会想起我,想起彼此欲言又止的尴尬,还有那一团印着欢乐的烟火,她会不会偷偷地一个人就笑出了声,暗暗地一个人凭栏伤神。她更会不会在梦里……

我觉得整个寒假就是一场梦,遗憾的是我没能在那时说出想说的梦话。更严重的是梦醒了我却记不住梦里的女主角何时消失的,因为这,在下次朱亚岚出现前我一度心烦意乱,烦躁难耐。

我现在被埋在一片废墟下面,回忆起这两年前的事,觉得它是那样的美妙,耐人寻味。即便是再吟起良子的那首诗,同样是欢乐的。我现在想,当时所谓的烦恼要是摆在如今,它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可我们却还真的觉得烦恼了,这在当时,就好比一只鸡有了瘟疫,旁边的鸡也就自然地跟着瘟了。

如果当时良子认为我们在被时间所轮奸的话,那么现在,我一定是在被时间更加惨无人道地蹂躏。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束光线渐渐地暗了下去,我的周围再次由朦胧陷入一片黑暗。好在余震的频率似乎有所减缓,让我觉得安全感还是不减。

但是,另一个问题却接踵而至。我再一次渴得不行了。我一下子为刚才将苹果皮全部吃掉而感到后悔万分,我居然没有想到或许自己还会被困很长一段时间!是我将自己又一次推向了恐慌。

现在,我多希望这个时候我仍然躺在床上,然后等待王静雯去打水回来,虽然事实上王静雯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一如两年前我在她面前毫无征兆地离开,她是我现在一想到她说的出去的原因,还是充满了殷切的渴望。我的嘴里全部都是泥土,根本就分泌不出唾液,只有望梅止渴,在想象中喝到王静雯打回来的水了。

当四周恢复一片漆黑和死寂后,我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爬出去找水的念头,在头脑里一闪而过,没留多久就被我打消了。

我估计,现在刚进入黑夜。也就是说,如果震后我昏迷的时间不够长的话,这应该是我被埋的第一个夜晚,那么按照人的耐渴极限,我还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也应该会等到救援。

我强忍住饥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即便我什么也看不清。我一想起那个死去的老大爷就头皮发麻,总感觉到死亡就在自己身边,这个我刚开始觉得安全的空间,现在又重新担心起来,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突然像是看到了一道光,它从那片有光柱出现的地方一下子闪了过去。我一个激灵,使劲揉了揉干涸的眼睛,但是,四周却仍然黑暗,那道像是真正闪过的光点再也没有照过来。这一定不是幻觉,我的上面有人!

我激动得猛地站了起来,不料硬生生撞在了倾搭的楼板上。可我顾不上这么多了,也不管头被撞晕了,冲着头顶上方大声地喊“救命”。

此刻,我像是抓住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觉得这一线生机就在眼前。

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呼救,可是直到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得到上方哪怕丁点儿的回应。稍停片刻后,我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又铆足劲地呼喊。可是这一次连我自己都不能听见我在喊什么。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想,这下完了,就算有人来施救,我没有水,声音恢复不了,也回应不了他们。

我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和后怕起来。我不能喊了,这样下去就算有人在我头上方搜寻,他们也很难再发现我。按照常理,肯定是有人在上面喊“里面有人吗?”可我无法回应他们,我多希望上天再眷顾我一次,像《铁达尼号》里面那样,捡一个哨子。如果几分钟后,施救人员发现没有回应,就会很快地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我或许就会从此深埋于此。

我希望现实不要像我想象中发生的那样糟糕。

此刻,我万分沮丧地坐在地上,真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幸运还是不幸。我记得我的病床号是3-1-2,这个号码就在我的床尾,王静雯出去后我就注意到它了。也就是说我应该在三楼的一号病房,按照正常的排序,这间病房应该在这幢楼的最边上,这可以说是幸运的,即便是它完全坍塌,我也不会被埋在很里面。但是,当地震来临那一刻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下沉,整幢楼都在下沉,我不知道三楼以上还有多少层,它们全部塌下来的话,我又会被埋得多深?

还有,在地震前这幢楼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可当我从废墟中醒来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他们是全都像我隔床的那位老大爷一样,遭到不测了吗?还是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被救了出去?

这是假设的两种不幸,前者是对别人,后者是我自己。我卑劣地希望这种不幸最好是前者,我觉得生命要高于一切,如果他们真的在我昏迷的时候就被救出去了的话,这个地方就不会有人再来,我就成了遇难群众。在这个危难的关头,我想每个人的本性都会显露无遗,一切伪装了的真善美都在废墟下面丢弃得无影无踪,毕竟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想我一定要为这种可耻的假设而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用行动来忏悔自己内心的罪过。

这天晚上,虽然我试图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事实上,我还是因过度的精神疲劳而睡了过去。睡觉当然不能够踏实,中途也被摇醒过两次,但我对此已经不再悲恨,甚至感到习以为常的麻木,椅过后我很快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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