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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毛小方点点头，“我来吧，你去休息吧。”下意识的，他看着阿秀手中的药说道。
“哦”见毛小方要替偌瑶送药，阿秀立即高兴的将药递上，“师父，那我去休息了，小心啊，很烫。”
“嗯”
看着阿秀走出内院，毛小方端着药走到偌瑶房门口，门虚掩着。
“偌瑶”毛小方轻轻敲了敲门，然而，没有回应。
睡着了？
轻轻的推开偌瑶房间的门，房间里窗幔深垂，浅淡的月光照不进来，屋内流淌着的只是无声的寂静。
毛小方端着药走近，偌瑶在昏暗的灯光下闭目合眼，身子向里面微侧去，也许是因为四周浅色幔帐反映的关系，她小巧的耳朵和纤细的颈脖显得不同以往的白，那是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冰凉凉的。
莫名的，毛小方的心中有些淡淡的悸动。
她的呼吸声听来也并不均匀，有着莫名的沉重。
手压在了胸口上吗？连忙将药碗放在床头，毛小方凑近身子，小心的帮她将那只搁在胸口的手轻轻的移开，继而细心的将滑下的被子重新拉上来盖到她身上。
这时，他看到了她深蹙的眉头。她阖起双眼的脸上，表情如夜色本身那么宁静。只是两道淡淡的眉轻轻纠缠在一起，竟仿佛有化不开的不安紧锁其中。
她在睡梦中忧虑着什么吗？下意识的，毛小方在她床沿边坐下，不觉中，视线停留在她脸上难以移开。
“偌瑶，快躲开。”
“不”
脑海中她为自己抵挡幻化之剑的那一幕再次闪过。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女子，但是她的体内却似乎是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勇气？
“我，过去，我始终想不起来，你还年轻，不应该把生命白白浪费在等待上，我已近不惑之年，你实在不值得。”
“如果是期限，那么，这不是你的错，而感情，如人饮水，更没有值得不值得。”
同时，不经意间在记忆中浮现的又湖边摊牌那一幕。
到底，这个弱不禁风的外表之内，包含的又是怎样一份执着？
他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良久不动。
听凭着夜风穿越低垂的纸窗吹拂到自己身上，万籁俱寂里也是一片寒冷彻骨。此刻，他心中的感触与其说是不解与无奈，不如说是震动和歉意更合适些。
“师父，其实，偌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们拜过堂的……”
寂寥的深夜中谁的声音在响起？一字一句清晰可辩。
这样的清晰，突然就有点刺痛毛小方，不知为何，他心底叹息一声，冥冥中的定数，上天却让你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偌瑶，美好如你，不该走进这样的一个命运漩涡。
这时，床榻上的偌瑶动了一下，查觉到什么似的微微睁开眼，望着也正凝视自己的毛小方。
“小方？”微微有点吃惊。
“啊，”毛小方倏然回过神来，歉然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偌瑶半坐起来，关心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没什么大碍，”毛小方说道，这样的关怀，下意识的，心里瞬间竟如同盛满了一种莫名的东西，暖暖的，似乎微一椅就会流溢出来，“哦，先喝药吧，凉了就不好了。”片刻的走神，不禁有些隐约的不好意思，连忙将药递上，掩盖此刻心中莫名出现的尴尬。
“嗯，谢谢”接过药碗，没有感觉到毛小方瞬间的尴尬，然而，这样的关怀，下意识的在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温情，这样的温情，像淡淡的水流淌过阴霾之处，将不经意间撕裂的地方悄然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