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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插兜，微一点头:“上车，别浪费时间。”
她默默将行李放到了后备箱，坐上了后座。
以前，他的副驾才是她的专属座椅。
除了她，无论什么人上他的车，副驾都是不给坐的。
她有轻微晕车的毛病，经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为了能让她睡得舒服点，他便在副驾座椅上
绑了个小熊靠枕。如今，小熊已经被取下了。
包括她曾经系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福，贴在车身上的小熊贴纸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苏茉喜欢的奢侈品车载装饰套组。
她没敢多看，平静地偏过头，沉默不语。
很快便到了火车站。
她刚下车，便听他在身后沉沉嘱咐道:“从云南回来，就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他顿了顿，又冷声道:“我不再计较你告白的事，你也不要再计较通知书的事，去申请无通
知书入学就行了。苏茉那边我都处好了，她已经答应既往不咎。”
“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了。”
她眼眶逐渐地红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攥了一路的新婚礼物，一块手表。
“哥哥，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祝你和嫂子携手白头，一世恩爱。”
他愣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随即连打开看一眼都没有，便随手塞进了口袋。
“知道了，去吧。”
她定定地最后再看了眼他，便转身拖着箱子往里走。
两个月前，她还在幻想，有一天她会穿着婚纱，被她爸牵着，郑重地走向他。
但其实。
她根本没机会成为他的新娘。
她爸也永远没机会牵着她的手，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了。她一眨眼，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顿住脚步，深呼吸，没回头的大喊:“哥哥，再见!”
他嗯了一声，便开车离开。
他不会知道，这一送就是离别，这声再见，就是永远。
……
北京第一中学，高三教师办公室。
繁窈神情坚定地说道：“老师，我想好了，我要改志愿，从国防大学改为中国人民警察大学。”
老师神情凝重：“你的决定，老师都支持。”
“只是考军校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吗？你真的舍得放弃？”
繁窈一阵沉默。
她之前追逐的，也不是军校，而是身为军人的季青潋。
但就在半月前，高考完那一天，她攥着情书躲在季青潋的房间里，想和他告白。
却看见季青潋和一个女人拥吻着推门而入。
她如遭雷劈，茫然伤心之际，隔日却接到了父亲殉职的电话……
繁窈摇摇头，掩去眼里的黯然，笑着坚定回道：“老师，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继承我父亲的警号！”
等繁窈改完志愿离开。
老师望着她背影，忽然发现，不过短短半月没见，繁窈看起来竟长大了不少。
繁窈回到大院，刚好是饭点。
从八岁起，她就一直住在季家，迄今已经十年。
那时，余母刚刚因公殉职，繁父却去了边境。
将还在读小学的她托付给了战友季家。
季父季母也忙，繁窈那段时间几乎是被季青潋养大的。
繁窈还记得，那时的季青潋每天雷打不动接她上下学，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却样样操心她的衣食住行。
所以她依赖他，所当然。
然后后来……这份依赖变成了依恋。
繁窈刚进客厅，便听季青潋的声音传来：“不用等繁窈了，我们先吃吧。”
她一愣，走进屋便看见季青潋身边坐着她曾见过的那个女人，苏茉。
——季青潋现在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我回来了。”繁窈声音有些哑。
季青潋抬头看她，责怪道：“出门怎么不带手机？都成年了，能不能少让我们操心？”
繁窈心间一涩。
从前，季青潋从不会用这样责备的语气跟她讲话。
她做错事，他只会跟她讲道。
而大多数情况下，他通常只会说‘都是别人的错，和我们小窈有什么关系。’
可自从她那天撞破两人接吻，情书也被发现之后，季青潋对她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弯。
繁窈能解，却无法抑制地难过。
沉默着，她乖顺道歉：“对不起，哥哥，我让你们担心了。”
她和季青潋相差了8岁，但自从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再没叫过他哥哥了。
这是她16岁以后，叫他的第一声“哥哥”。
季青潋诧异地看向繁窈。
她乖巧下来，不习惯的反而是他。
季青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苏茉先一步地开了口：“好了，少说几句吧。妹妹又不是故意的。”
季青潋立刻听话地闭了嘴。
繁窈心底酸涩，坐下吃饭。
她低着头扒饭，不看对面互相夹菜的两人。
以前季青潋对她好，她就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
直到苏茉出现，她才知道，季青潋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繁窈很快吃完饭回到卧室。
合上门，她从衣柜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