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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已经烧塌了。”
从上面这段对话中可看出:案件受理人提出了一些和案件密切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对案子的定性至关重要,如果能确认孩子与火无涉,那么,就可以肯定有人纵火,由此可见,当时之所以没有提出结论性的意见,恐怕和这份谈话记录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从上述材料中,根本就无法排除孩子接触火源的可能。
我们再看一看案件受理人的姓名就知道这份报案记录为什么会这么详细了。他的名字就是李云帆。现在,他既然已经做了公安局的副局长,具体负责刑侦队的工作,自然要把这笔糊涂账拿出来从新算算了。
“你们是不是认为,有人放了这把火?”
“是的。”
“会是谁呢?”
“这把火——如果是人放的话,那一定是成家。”
“有什么根据呢?”
“因为成家和我们章家有多年的积怨。”
“什么积怨?”
“成家在解放前是我们这一带的大地主,咱们这一带——方圆十几里的人家都是他家的佃户,成老爷子虽说对佃户比较苛刻,但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成家的老八——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以后为非作歹,附近几个村子的漂亮女娃,只要是他上了眼的,都让他糟蹋过,他作了不少孽——还出过一条人命。”
“老八?成家有几个儿子?”
“就这一个儿子,前面七个都是丫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成家上上下下都惯着、宠着他,就成了这副德性。”
“成老八的手上还有一条人命,请详细说说。”
“就是后村陶篾匠家的小女儿莲花,在后山的荷塘里采莲蓬,被老八盯上了,结果……”
“结果怎么样?”
“投河了。”
“投河了?”
“一九四九年——就是刚解放那一年,有人向政府揭发成老八的罪行,人民政府就把他抓了起来,不久就在街上——文登镇开了公审大会——把成老八镇压了,成家不知道听谁嚼的舌头,认定是我堂哥向政府告发的。”
“根据是什么呢?”
“我堂哥就是被成老八逼得走投无路,才去当兵的。”
“你详细说说。”
“有一次,成老八在去刘家洼的山路上,撞见了我二妹,欲行无礼,幸亏三叔公砍柴下山,才得以逃脱,但衣服被撕破了,大哥知道以后,在街上买了一包老鼠药,把成家的狗给药倒了,成老八买通官府把我大爷——就是章国森他爹抓到日本人的码头上抬煤。我堂哥咽不下这口气,就在成家的后院放了一把火,结果被成老八知道了,就到县里面喊了几个警察来抓我堂哥,堂哥得到了消息,连夜跑了。一跑就是六七年,后来才知道当兵去了。”
“当什么兵?”
“当——”章国林的舌头没有先前那么利索了。
“但说无妨。”
“在国民党的部队当兵。”
难怪章国林突然停住了,在国民党的军队里面当兵,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除此以外,还有其它原因吗?”
“有,后来——就是一九四六年,我堂哥回来过一次,还带了几个勤务兵,在家住了一个晚上,成家人慌了,成老爷子带着成老八登门谢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最后还丢下八百块大洋……”
“你堂哥在国民党的部队里面担任什么官职?”
“团长。”
章国林无非是想说明,章家的这仇灾和章、成两家的恩怨有关。
第二份是现场勘察记录:着火点在东厢房里面,火源是脚炉,案发当时,门锁是被砸开的,东西厢房前后四个窗户是从里面插起来的,所有窗户完好无损﹙另附照片1——4号﹚,窗户没有被撬的印子、窗台也没有攀爬的痕迹,院墙内外也没有发现任何脚印。脚炉的位置在脚凳的下方,靠在脚凳腿上,呈倾斜状,脚凳的高度是二十八公分,脚凳的表面已经烧焦﹙另附5号照片﹚,脚凳的下面有一个搪瓷盆,里面放着一些木炭,木炭已经被烧焦。搪瓷盆的一半露在脚凳的外面,里面还有少量的水。脚炉为铜质,炉盖仰面朝上,已经和炉体分开,地上有一小摊散落状的木炭余烬,大部分是粉末状,少部分为块状——还没有燃烧充分。木炭余烬的位置距离床的位置有98公分。炉盖的北边有一大摊浅色的灰,应该是箩窝和箩窝里面的稻草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上面还有一堆烧焦了的棉被﹙另附照片6号﹚。这堆浅灰色的灰的位置和木床之间的距离是57公分。灰烬的位置只是大概的位置——因为火灾遭到了救火人的无意破坏,因为水的缘故,灰烬也发生了一些位移。现场床架、床框和床板已经烧塌在地﹙另附7号照片﹚,东厢房和堂屋之间的隔山已经全部烧毁,只剩下三根烧焦的柱子和门框,西厢房和堂屋之间的隔墙安然无恙﹙8号、9号照片﹚,东厢房的屋顶已经烧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10号照片﹚。
场勘察记录是用一个档案袋装起来的,里面还有十张照片。这份现场勘察记录上面一共有三个人签名,记录人就是王萍。负责勘察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李云帆。
第三份是验尸报告:死者面部烧伤面积是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头发已经烧焦,面颊表皮大部分脱落翻卷,呈暗紫色:未脱落的地方呈现灰白色。右耳轮廓已经结痂,右手背上的表皮业已生泡起皮。身上的衣服不同程度地烧毁,综合分析,直接的原因是火烧烟呛窒息所致。负责验尸和书写验尸报告的人都是李云帆。现在,我们总算知道李云帆为什么要子先从“11。27”纵火案入手了。
第四份材料是调查走访的谈话记录:一共是三份,材料的第一页上标注了序号:
先来看看1号材料上的谈话记录——
被调查人是死者的父亲章国森。调查人是李云帆,记录是王萍。时间,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晚。
“请你把离开家之前的情况说一下。”
“我看家里的米快没有了,就弄了一袋稻子,准备到街上去加工,本来是想带孩子去的,可是孩子睡着了,这两天,孩子有点不舒服——刚看过医生,外面风大,我就把他丢在了家里,没有想到这一丢,就真的把孩子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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