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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多的则是森凉,来自每一个帝王的凉意,就如被猜忌和偏执烧红的珠子,随意一盆冷水就会让它砰的一下破裂,分崩离析支离玻碎,纵使是最亲的人,最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这一冷一热的极限。
凄风冷雨漫天飞雪,也止不住大理寺衙门前百姓喊冤,每日清早直至天黑,燕京城的百姓自发聚集在大理寺门前,因没有发生过激举动,衙门侍卫只是象征性的驱赶一下,赶开了没一会又慢慢靠近,赶来赶去那些衙门侍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岚王府的书信一封又一封像雪片般的往外发,首先就要安抚住大通驻地的边将军,一旦那边出现异动,那么晋王的罪名又会多上几条,拥兵自重,结党营私,这两条要比谋害皇后勾结外臣要重得多,罪名若是坐实,只怕比盛王的下彻要不堪。
就在晋王下狱的第二天,各地方官员求情的奏折已经上表朝廷,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永诚帝看着那些奏折气红了眼,地方地方,这些人可真是三哥的拥护者啊,这么快的速度?
元纪在当夜潜入大理寺,半威胁半贿赂的买通狱卒,见到了斥尘衣。
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没有天窗没有火烛,就连一床棉被都没有,稻草倒是厚实,十一月的大寒天,即便是呆在王府里的炭炉边也是够他受的,何况是这等阴寒的暗牢。
火把光亮中,元纪看清了黑暗中的人影,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光线的照射,偏着头挡住了眼睛。
“元绍!”
斥尘衣移开挡住眼睛的手,苍白的唇勾住一抹笑意。
“你还笑的出?”用埋怨掩饰心疼,元纪命人打开了牢门,身后抱着被子和补药的仆从将东西搬进牢房,重新整理了铺榻,扶着他窝进了被子里。
“外面什么情况?”斥尘衣拥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元纪在蒸笼食盒中拿出驱寒的补药一勺勺喂他。
“你下狱都没人打点,难道不明白晋王府的一干人等也都身陷牢狱?”
“我不是问他们。”斥尘衣叹了口气。
元纪将探听到的大概说了一遍,当说到地方上表求情时,斥尘衣眉头一皱,苦笑道:“那些人还真快,这是往火里添油,只怕我死的不够快。”
元纪本就心有疑虑,听他这样一说心下明白了,这些地方官员十有八九是新月族的暗手。
“那要通知萧静好了,否则他们还会继续做鬼。”
斥尘衣看了他一眼,正要摇头,元纪眉毛一挑,怒到:“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想想自己也要顾虑王府的其他人。”
“韩宁还好吗?”
“全关在燕京府衙,那边我已经打点了,你放心,只要你没事他们自然不会受到连带。”
元纪凝视他半晌,接着道:“晋王府还未被抄,只是已经乱了,只怕斥字营会打乱重编,耶律清也会调往别处,她那边和边将军我都已经给了信,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这几日皇上在气头上,只要是出言替你求情的人都会受到迁怒,乌有庭已经被罚俸半年,其他几位和你要好的官员均被我压下,等皇上平息怒火了再见机行事,只要还没进入三法司会审,就有希望让皇上改变态度。”
斥尘衣点点头,似乎懒得说话,又似乎神游九虚,靠着墙壁静静看着跳动的火把,昏黄晃动的火光映在侧脸忽明忽暗,仿佛就会随着下一个跳动消失不见。
被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腕,腕骨突出,尖锐的几乎戳的死人,元纪心中又堵又涩,沉默良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绍。”元纪眼睛一亮,拉住斥尘衣的手,道:“皇后好不容易怀上龙种,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
斥尘衣转头看他,唇角浮现的笑意有些意味难明。
“除非她的胎本就保不住。”元纪脸色兴奋,声音微带颤抖:“太医院里你不是有人么?我去查卷档,一定能查到。”
斥尘衣笑意散去,表情漠然,低声道:“不用了,这样做会牵涉过多,皇上还需要汤家的辅佐。”
“你死心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汤家?”元纪愤愤的往稻草上一墩,“皇后不是个好货色,有她在汤家便不会本分……”
“所以皇后活不过今日!”斥尘衣冷笑,眸中寒芒闪过。
元纪直起背,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寒意,定定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斥尘衣笑笑不语,元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有些发颤:“皇后活不了?”突然站起身,厉声道:“你既然有能力除掉她,我就不信你找不出她陷害你的证据,难道只是为了保全汤家名声好继续辅佐皇上?你可知道皇后这时候死了,皇上更加不会放过你?”
“知道!”斥尘衣答的简单,“皇上对边家的忌惮是正确的,边家手握二十万军权,这几年边疆平静,无战事对百姓是好,但对皇上来说却是个威胁,汤老德高望重门生无数,加上他几个儿子都是朝中重臣,用来牵制边家是最好的。文臣揽权自专,武将拥兵自重,这两者正好相互牵制,绝不能失去平衡。”眉梢欣慰的一扬,笑:“从他这样对我来看,皇上已经有了帝王该有的决断,自古以来辅政王的下场只有两种,登临至尊或是死于非命,他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太过年轻加上才大婚,难免会被红颜迷惑,故而,皇后不能留!”
扯了扯元纪的衣角让他坐下,轻声道:“韩宁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你若求情皇上会放过他……送他去瀛州或是看他自己意愿,总之别再留在燕京,你……”深深的看了元纪一眼,“你也走吧……龙小妹是个好姑娘,莫要辜负她……”
手被一巴掌挥开,斥尘衣摸着发麻的手背苦笑。
“你这是在交待后事?”元纪目光燃火,“当真生无可念?该说你痴还是愚?心里想的从来都是皇上,你就不为你自己想想?”
“哈哈……”斥尘衣伏膝笑了半晌,抬起头直直看向元纪,语气寒凉,“你错了,我心里只有北渊,我只想让北渊稳固,让国祚一直延续下去,皇上太过重情实不可为,作为一个帝王,他必须断情绝爱,他可以去喜欢一个人但不能爱,爱过深就会对一人专宠,后宫嫔妃积怨就会影响到前朝。”直视元纪,凉凉道:“他爱的那位秀女,方进宫就被破格晋封为妃,那妃子娘家的势力一路水涨船高,荣宠太过势必折福,同皇后必死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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