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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文抿了抿嘴唇，“可是叶总，这还不是一样吗……”
叶非离看向皱眉的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商场如战场，手握兵权才是最重要的。暂管，实际上就是握权人。他顿了顿说道，“我想让人暂管，因为我累了。”
乔意文抬起头，局促地笑了笑，“叶总……我，我没听错吧？您说，您说您累了？”
“我也是个人，为什么就不会累呢？”叶非离反问。
“叶总，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集团陷入了困难……可是，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
“我想让你暂管东圣。”叶非离打断乔意文的话，说道。
乔意文怔了怔，“……我？”
“是，你。”叶非离点点头，“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都是最忠心，也是最能干的。我想，由你来暂管东圣，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乔意文显得神情踌躇。
“我已经决定了，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叶非离说道。
“既然叶总有这样的安排了，那么，意文听叶总的就是了……”乔意文抿了抿嘴唇，目光坚定地看向叶非离。
叶非离点点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去英国了以后，你全权处理东圣的一切事情。”
“叶总，您，会去多久？”乔意文把文件收起来，问道。
“不知道。”叶非离摇摇头。“也许是很久很久……”
“叶总，您……真的不后悔吗？”乔意文问道。
叶非离怔了怔，不由地想起那个茶馆里的欧洲老太太也问过他这样的话。在思考要不要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去了那个茶馆，坐了一个下午，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太太，包括他和徐念言的认识，说到了现在，他想放弃东圣，只是想守着徐念言和徐念恩，可是当放弃的念头已经有了，那边却说可以把东区的土地还给他，重新振兴东圣。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太太问了三个问题。
“想象你现在是一百岁，你觉得生命里最值得回忆的是什么。”
“如果给你一百元钱，你失去了全世界，你只有这一百元钱，你会后悔你没有选择以前的富豪生活而是选择了身边的两个人吗？”
“你选择了放弃东圣，你真的不后悔吗？”
老太太说，当他真的解答出了每个问题的答案，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后来，带着一家三口出去春游，把徐念恩背在背上，走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他一直问自己这三个问题，发现他真的得到了答案，特别是在徐念言问他，背着念恩累不累的时候，那句脱口而出的“不累，因为他是我儿子”，已经让他说出了内心的真心。
“不后悔。”叶非离笃定地点头。
“好一句不后悔。”这时，从阴影处走出来的莫如冰，鼓着掌，冷冷地笑道。
叶非离皱眉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莫如冰，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看向乔意文，乔意文换了一副神情，微笑地说道，“叶总，谢谢您的成全。”
“你们！”叶非离看向乔意文，“你出卖了我？”
“叶总，您千万别这么说，让我全权暂管东圣的人，可是您自己啊。”乔意文微微一笑。
“……”叶非离看向他，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和莫如冰一伙的。”
莫如冰打了个响指，示意乔意文先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叶非离两个人。这时他走过去把灯关上了一半，明亮的办公室顿时变成了朦胧色。他耸了耸肩膀，“我不太习惯这么亮的灯，我想你也不习惯吧。”
叶非离看向他，“你什么时候挖走了乔意文，让他替你卖命的？”
“其实那天伍芳菲能够出现在你东圣的楼顶，把照片洋洋洒洒地扔出去，你就应该察觉到才对，不过你的敏锐度没有那么灵验了，倒是真的。”莫如冰笑了笑。
叶非离点点头，“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竟然引狼入室，把东圣给了你们是吗？”
“我们现在可不是敌人。”莫如冰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站。“虽然之前我们的确是敌人没错，但是现在，我们并不是。”
“也对，商场上的关系，是最容易发生改变的。”叶非离冷笑了一声，“之前你还想把东区的土地无条件地给我，只因为莫子和小姐的一句话。”
莫如冰听到这里，也不由地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莫氏始终还是她们姐妹俩的，子清又很疼妹妹子和。子和那么喜欢少轩，少轩为了你的徐念言，徐念言的心里最爱的人是你，所以……你知道的。”
叶非离听到这里，不由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来有那么一大圈的关系啊，真的是不容易。”
莫如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乔意文不会出卖你的。我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切。”叶非离转头看向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那倒不是啊……”莫如冰顺势地点点头，“其实我真的有向乔意文那小子提过，让他过来帮我，说可以利用你对他的信任，把你的东圣全部吃过来的。”
“哦，是吗，他怎么说。”叶非离拿过一旁的红酒递给莫如冰。
“那小子倒是挺有骨气，我把数额不小的支票放在他的面前，他居然扶了扶眼镜框，眼睛眨巴都没眨巴一下地推还给了我，言之凿凿地对我说他绝对不会背叛你。”
叶非离笑而不语，看向了窗外。这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地方，这个位置，看向外边的世界了。曾经，他每一次站在这里，放眼外边，就会觉得雄心壮志。可是现在，却真的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忍不住感叹说道，“其实，就算让你赚尽了全天下的钱，也不见得多有意思。”
莫如冰看向他，“你是在炫耀你的幸福吗？”
“呵呵。”
两个男人，不再说话，安静地品着红酒。大概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和平，站在一起，喝酒聊天。或许，世界真的很大，不是某一个人完全能够掌控的。而正因为如此，生活才会变得未知和有趣。
从东圣集团出来后，莫如冰看向叶非离，“你喝酒了，我送你吧。”
叶非离挑眉，“刚才你没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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