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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沉重,想睡了。朦朦胧胧中,女儿女婿的身影出现了。
“孩子们,是来接我的吧?”外婆微笑着,伸出手去。
“外婆,快没电了,咱们明天一起去拍几张照片吧,好吗外婆?”思思将目光从手机转移到外婆脸上。
外婆闭着眼,斜靠在床头,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出的纵横沟壑,幻化成了一朵安详的笑颜。
“外婆,外婆?外婆!”思思心里涌上不祥的惊惧,试探地椅。
星月不安地躲入厚厚的云层,夜黑如磐,狂风大作。破落的小院、灯光惨淡的小屋里,一个年轻女孩子在无助、绝望地哭泣。
好心的村支书带领村民们帮思思料理了外婆的后事,所幸临近春节,出外打工的人们大多回乡,大家一起出力,外婆的丧事一切停当。出殡当天,思思一身白色重孝服,木然地跪倒在外婆坟前。
村民们窃窃私语,不住叹息。老支书挥手叫大伙儿各回各家,单留下自己的老伴。他心疼地看着思思:“孩子,别跪着了。天冷,生了病就麻烦了。啊?”
思思没动,好像没听见。
支书老伴低头抹了一把泪,也走上前劝思思想:“听话啊思思,阿婆已经走了,如果她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思思终于慢慢转头,任老支书的老伴拉着胳膊慢慢站了起来。
好心的大娘一声叹息:这孩子身体单薄的,跟一张纸片差不了多少啊。
外婆去世后的第十天早晨,天色阴沉的像还没天亮。思思抱膝坐在床头,从头到脚还是那身重孝。已经整整十天了,从外婆去世到停尸三日,再到下葬,今天是第十天,也是大年三十。
村里零零落落地,已经有人家在放鞭炮,偶尔空中会升起一个红通通的孔明灯。夜幕降临时,就会更热闹了,家家户户都会阖家团圆吃饺子,喜迎新春。往年除夕,外婆都会带着思思扫房、祭灶、贴窗花春联,小院里喜气盈盈。可是今年只剩下思思一个人,她根本不可能有心思折腾这些。
有点饿,可是她不想吃,这十天让她觉得好像不吃不喝也能活。
就是家里太静了,静的可怕,外面的喜庆跟她没有丁点关系。满屋的陈旧家具静默,它们和外婆一样老吧?床上的被褥还是外婆去世时的样子,老支书的老伴曾都开一床被子,让思思盖着。她没盖,又给折起来放回原处,看的老大娘连连叹气。
外婆,思思再也听不到你亲昵地喊“乖孙”,再也看不到你笑得菊花一样的脸庞,再也接触不到你温暖寂寞的怀抱。思思已经不哭了,她的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眼睛发红,干疼干疼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爬到炕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手机和充电器,接通电源后开机,短信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可是她顾不上看,启动相册查看照片,终于释然地放松下来。出院那天,她和外婆医院院子里和大门外都照了几张相片,有外婆的单人照,也有两个人的合影。外婆这一辈子就没什么照片,设灵堂时所用的照片就是思思手机里的单人照。谁料想,当初祖孙情深的照片,就成了遗照呢?
发了半天呆,思思才打起精神查看短信,一共四条,都是宿舍室友发来的新年祝福。李莉和齐棋的是常见的转发群发短信,也就是图个热闹喜庆,巧菊居然也发了一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有些惘然,又打开第四条,居然来自郑春阳。
“思思,原谅我这么久才联系的你。其实是因为发生了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情,我不知如何跟你解释,但是我可以指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我实在无法面对你。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这些捉弄我。思思,我好痛苦,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短信的内容莫名其妙的。不过思思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她只是想不明白,郑春阳是怎么弄到自己电话号码的,因为她只给过宿舍的姐妹。不过,她想起芮轩,既然芮轩都知道,郑春阳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没打算回复任何人。学校的一切人和事都那样遥远,似乎远如隔世。更何况,她现在的心境,实在不适合跟别人产生什么应和。
她静静地握着手机,坐在床头发呆。
一声悦耳的叮咚,送来了一条微信。
“你相信这世上执念的力量吗?”
是那个她随手加上,偶尔翻看过内容,却从没有过互动的“但为君故吟至今”。
思思决定和她交流一下,毕竟自己还活着,需要和人说说话。宿舍里的人不想理,陌生人是最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