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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后却渐渐感觉到,皇帝因为皇后是自己内侄女的缘故,刻意地疏远了皇后而亲近珍嫔。珍嫔又因为自小在风气开化的广州长大,性情活泼开朗,深得皇帝的喜欢。
如今珍嫔全全倚赖于皇帝,与皇上同心同德,共同接纳他们所喜欢的事物,更一起排斥他们所抗拒的事物,扶植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力量和人脉。
太后虽已撤帘归政,却仍对朝廷大权有着极高的贪欲,她在珍嫔身上看到了珍嫔想帮助皇帝疏远她的行动,也在珍嫔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这让她感觉到十分的。
太后不能容忍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火苗燃烧起来,她心里本已有了忌惮,今日荣寿公主所说之事涉及珍嫔和载潋,正好一箭双雕。
一方可以打压珍嫔的气焰,另一方还可以借载潋警示醇王府,绝不可有僭越之心。
“既然说到这儿了,小李子,你派人去把皇后、瑾嫔还有珍嫔都叫过来。”太后面不改色地静静吩咐,只等李莲英前脚去吩咐了,太后又道,“诶对了,派人到醇王府上把载潋也给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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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着人去传了话,不出半晌功夫,皇后、瑾嫔和珍嫔便已到了储秀宫。三人皆不知太后传她们来所为何事,便满头雾水地为太后请安行礼,礼毕后太后只命皇后起来,又赐了座,却令瑾嫔和珍嫔二人一直在原地跪着。
太后瞧了瞧殿外一片晴好无比的阳光,兀自笑了笑道,“今儿天气这么好,要不是有人惹了我生气,我早该到园子里走走了。”
皇后今日来储秀宫前换了身褐黄色的对襟旗装来,外面搭了件龙凤同合纹金滚边的坎肩,衬得整个人气质不凡又楚楚动人,她见皇太后心情不好,便笑问道,“皇额娘是为什么事烦心呐?”
太后听皇后果真接了话,便借机转过头去问皇后,道,“皇后,后宫里的妃子们若是不守规矩,你说该怎么办?”
皇后不知道太后为什么如此问起,先前也没有准备,只得站起身来颔首道,“臣妾不知道皇额娘说的是什么错儿,但若是不守规矩,妃嫔自该受罚,但至于是罚跪思过还是禁足……”
皇后还没把话说完,太后已高声打断道,“皇后说得好!不守规矩,自该受罚。”太后凛冽的目光直直投向珍嫔,声音令人不寒而栗,“珍嫔,我问你,你怎么解释你托人去宫外洗照片的事?”
珍嫔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太后今日叫自己来居然是为了照片的事,珍嫔左右环顾了一圈,见殿内没有一人是知道自己托载潋去洗照片此事的,心里不禁生了疑,她不知道太后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珍嫔听了方才太后的话,心里的不甘愈发浓烈起来,珍嫔想不明白,自己作为当今皇上的妃子,送几张照片去洗又有什么过错了?
珍嫔心想自己尚有皇上作依靠,而且知情的人不过皇上、载潋还有些养心殿的小太监,这其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来揭发自己的。
珍嫔听得明白太后的话,她知道太后是想在自己头上强加罪名,可将照片送出宫去洗,是连皇上都应允了的事,怎么就触犯宫规了呢!
珍嫔决心绝不能轻易屈服,也绝不能轻易承认,给太后和皇后往自己头上定罪名的机会。
珍嫔知道太后手里没有照片作证据,便镇静地道,“奴才是爱拍照,可从来没叫别人去宫外洗过照片,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手里没有珍嫔洗出来的照片作证据,也没有当事人在场给她作证,猛地听到珍嫔不肯承认,心里的火气就一阵比一阵盛,她知道珍嫔是因为有皇上在她身后而有恃无恐。
太后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对珍嫔道,“你是以为我没有人证,所以就打算死扛着不承认了?”
珍嫔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她虽低着头,露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可语气中的不甘已昭然若揭了,“奴才不敢欺瞒皇太后,只是奴才没做错的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糊涂地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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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载湉正在养心殿里看着奏折,忽听到殿外传来阵阵稀疏的声响,他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清静。
载湉颇有些不快地将手中的笔按在桌边,抬起头来看见殿外两个交头接耳的小太监私下里说着什么,便斥责殿外的小太监道,“都是头一天当差的?不会当差的就别到朕跟前来!”
王商这会儿正听储秀宫一个小太监跑来传话,心里头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转达,这会儿听见皇上在殿里的训斥,正好得了机会进去回话。
他谢过了来传话的小太监,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载湉正看奏折的养心殿西暖阁中去,见了皇上便跪道,“万岁爷,刚才太后那边儿的人来传话,说太后把皇后娘娘和两位小主都请过去了。”
载湉只以为是太后烦闷,才叫皇后几人过去说话的,便没过心,仍旧瞧着手里的折子随口道,“她们应该多去看看亲爸爸,多尽尽孝心。”
王商见皇上并没理解他的意思,也隐晦不得了,便叩了头高声道,“万岁爷!太后生气了,正斥责珍主子私自将照片送出宫去洗的事儿呢!”
载湉一听此话,立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跪在下面的王商,他扔下手里的奏折,蹙着眉问,“太后怎么知道的?”
王商恐怕皇上动怒,一个劲地磕头,道,“奴才也不知道啊,可奴才敢拿性命担保,奴才绝没有将这件事儿说出去过半个字!还请万岁爷明鉴啊!”
载湉长吸了一口气,他仔细地想着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无非是自己和珍嫔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剩下的就只有载潋。
载湉感觉心底狠狠一痛,他不敢相信载潋会做出告密这样的事来。载湉自言自语道,“不,不会是她的…”王商狠狠叩了几个头,跪着又向前挪了两步,他仰着头望向载湉,一字一句道,“万岁爷,这宫中的人心…谁又能说得清啊……”
载湉怔怔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商,猛然想起来自己领载潋一起听雨时,载潋说过的一句话来,“奴才以为皇上有了珍主子,早就将奴才忘了呢。”声音尚在载湉耳畔回响,他却只感觉心底阵阵发寒,“这宫中的人心,原来连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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