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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风萧瑟而微凉,她站在风中长长吐了口气,将心中积攒的压力一吐为快。
她有些心神不宁地走在小区的路上,想着这些年里,倔强的女孩就生活在这座老旧到快被遗忘的小区。
被世界遗忘的弃族生活在快被遗忘的老旧小区,想想还挺搭的。
其实她也不确定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夏弥在演戏。
可先前夏弥和那位老太太的互动,却真的让她觉得这似乎是个好女孩。
其实人生在世谁不在演戏,这世间又有谁可以将最真实的自己一览无遗地暴露给所有人看?
陈墨童自认做不到,恺撒也做不到,恺撒那家伙看似骄傲地向公鸡一样整天雄赳赳的,但那家伙心底一样藏着他自己的秘密,她最擅长的是侧写,但她从来没对恺撒做过侧写,一方面是尊重男朋友的隐私,另一方面是她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家伙死小孩的一面。
她突然发现好像认识的每个家伙都是个死小孩,恺撒是,楚子航是,路明非也是,包括她自己也是……
晃眼的车灯在眼前闪过。
陈墨童的思绪被打断了。
她皱眉抬头,一台Mini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金发灿烂的男人冲她咧嘴傻笑。
“这地方你都能找到?”陈墨童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恺撒。
恺撒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洋洋得意道:“事实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结果就是我找到了你!”
“你去了花鸟市?你不是养了只海东青吗,最近迷恋上了八哥?”陈墨童瞥了眼副驾驶位上的鸟笼,鸟笼里是一只蹦跶的鹦鹉。
鹦鹉挺胸收腹,姿态昂扬,瞪了她一眼。
“不……”恺撒挠了挠金发道,“其实我准备向你求婚来着,这是我准备的‘惊喜’。”
陈墨童噗嗤笑道:“这算什么惊……”
话还未说完,笼中的鹦鹉突然叫了起来。
“嫁给他算了,这傻逼看着还行!嫁给他算了,这傻逼看着还行!”
全场寂静。
恺撒摊了摊手。
陈墨童捂住脸。
她突然想起曾在日本某个号称情圣的男人的自传上看到过一句话——爱情有时候需要神启。
这玩意算神启吗?
不算吧……
可有总比没有好?
秋风横扫过街道,树上残存的枯黄树叶哗哗作响,它们的声音形如海潮,恍如先前那扑面而来的孤独。
陈墨童沉默了下,她盯着恺撒湛蓝如大海的眼睛,认真道:“这只鸟交给我处理,没问题吧?”
恺撒有些发愣,思绪慢了半拍:“当然可以……你要拿它干嘛?”
“送人。”话语断在半空,雷厉风行的暗红色巫女提起鸟笼飞奔向身后的老旧小区。
她提着鸟笼,顺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远在南方小城,指引她来到这里的某人拨通了电话。
“喂喂喂?”
“喂你个大头鬼啊!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哦哦哦是师姐啊!师姐去找夏弥了?”
“你下句话最好是‘呜呜呜’开头。小弟都拜托我了,我难道能置之不理吗?所以你个混蛋到底在瞒我什么?”
“呜呜呜好感动,师姐你真是太棒了!”
“再不说正事你就准备被我一脚踢进三峡吧!”
“也没啥事瞒你……就是师兄师妹出现了情感危机,急需要贴心的师兄师姐给予爱情援助……”
“你他娘……夏弥是谁?”
“一头小母龙?”
“滚啊混蛋,为什么是疑问句?”
“并不是疑问句,而是在询问师姐你能否接受这个答桉。”
“你在包庇一头纯血龙类?”
“严格来说,是我们在包庇一个不错的女孩,师姐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智慧,全是智慧!”
“……我欠那个女孩一条命,哦,马上就是半条了,所以在我还完人情前我不会告密。”
“师姐仗义!”
“仗义你个鬼!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
几分钟后。
家门被勐地推开,夏弥坐在床上一脸古怪地看着去而复返,气喘吁吁一路飞奔来的师姐,完全不理解这家伙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只鹦鹉送你了,算是还你半个人情!”
陈墨童放下鸟笼,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迟疑,似乎晚一步就走不掉了。
随着大门重新关上,屋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
只剩下坐在床上的女孩,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来自食物链上的悬殊,鹦鹉瑟缩在鸟笼里,双翼挡在眼前,小身板颤抖着。
夏弥歪头打量了这只傻鸟半晌,无趣地转过头。
窗外的夜色如幕布般覆盖了这间屋子。
她眺望着窗外的夜幕,静静等待着。
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可除了等下去,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嫁给他算了……”
屋内响起轻不可察的声音。
女孩被点了穴般僵立许久,慢慢回过头呆呆地看着那只笼中鸟。
鹦鹉瑟缩在笼角,小声滴咕着:“嫁给他算了,那傻逼看着还行……”
……
……
面包车载着楚子航一路风驰电掣,几乎开出了尼伯龙根里的风采。
得益于尼伯龙根的经历,芬格尔现在对这座城市街道的熟悉程度堪比多年出租车司机,地图都不带看,直接载着楚子航来到了寰亚集团的大门前。
“下车!”芬格尔推开车门。
楚子航坐在副驾驶位,看着这座灰白色的三层小楼走神,寰亚集团这四个字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嘿!师弟,别发呆了,去见老熟人了。”芬格尔敲了敲车玻璃。
楚子航跟在芬格尔身后,径直走进了寰亚集团的办公楼,多数办公室的门上都贴着法院的封条,只剩下一楼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