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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仿佛都在被利刃狠剜,痛得抽搐。
她说他是坏人,她不跟他走。
他的亲生女儿,说他是坏人。
她看着他的眼神,那样陌生,似乎有恨意。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她都恨他?
不,他没错。
错的是陆正南。
陆正南从来都不该在她们母女的人生中出现。
她们,是他的,是他的!
可是,她们都恨他……
他双手抱紧了头,止不住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声。
下一刻,身后的门,忽然开了,有微弱的灯光泻出来。
在那灯光里,有道身影,静静伫立。
“初晓……”他喃喃地叫了声,却又忽然回过神来,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小雪,你还没睡?”
纪雪方才,隐约地听见了那个名字,他叫她初晓,他将她,错认成了别人。
初晓,就是他和秦悦口中的那个人吧,一直深埋他心底的那个人。
她蓦地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他的往事,究竟有什么联系。
或许就是因为,她像初晓,他每每看着她时,那种恍惚的眼神,就是因为,他透过她,想起了那个人。
心里泛起苦涩,一点点,一点点弥漫开来。
为什么会苦涩呢?她说不清楚。
可此时,有个念头,却越来越强烈,最后强烈到脱口而出:“齐禛,我想走。”
那个瞬间,齐禛的身体,轻微一颤,接着,似乎所有的力道,都散了下来,慢慢萎靡地缩进沙发深处,闭上眼睛哂笑:“连你也要走了?”
他的话,尾音那般凄凉。纪雪怔住,心底的苦涩又似乎渐渐变了,变成了微微的疼。
“你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合上了,纪雪独自站在阴影里,久久怔立……
次日早上,齐禛起得很晚,纪雪已经不在家,但桌上摆着早饭。
他站在桌边看了一会儿,便出了门,去按秦悦的门铃。
秦悦到现在仍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故意等了半天才开门,语气凉凉地问:“怎么了齐总?”
“昨天情绪不好,抱歉。”齐禛笑笑。
毕竟很多事上还要和他联手,他既然道了歉,她便也借坡下驴,侧过身让他进来。
“你才出院,身体也不好,干脆在家休养一段吧。”齐禛靠在沙发上抽烟。
“陆正南那边的事呢?”秦悦现在最操心的,就是怎样最快最狠整倒陆正南。
齐禛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你按时去收账就行了。”
秦悦的眼中,滑过一丝试探:“他那房子,你不买了?”她还是巴不得看见,陆正南和叶初晓,被从家中硬生生赶出来的场景。
她这一提醒,齐禛又想起了昨天叶初晓说的那句“你买得起房子,也买不到家”,心头骤添烦躁,声音变冷:“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秦悦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往下说,只觉得这男人反复无常,等这次报完仇,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行,就给他最后一天时间,明儿我就上门追债。”秦悦谈完这事,又记起昨天纪雪顶撞她的事,忍不住开口:“还有我说,你好歹也得管管小雪吧,看她那个嚣张的态度。”
“她怎么了?”齐禛淡声问。
“你不知道昨天我从外面回来,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居然就骂我虚伪做作,这像不像话啊?”秦悦告状的时候,将中间自己说的话全部省略,全变成了纪雪的错。
齐禛微微皱眉,说了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秦悦又想噼里啪啦地来一堆,齐禛的眼底,已起了厌烦,不想直接表露出来,便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先去公司了。”
秦悦只得悻悻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走人……
当齐禛到了公司,看见纪雪仍旧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刻,竟觉得心里有丝欣喜。他经过她桌前时,对她点了点头,并未说话,便进了自己办公室。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的门被敲响,他说了声“进来”,仍旧低头看资料。
但随后进来的人,却迟迟不说话,他这才抬起头来,发现桌前站着的人,是纪雪。
她默然地望着他,过了片刻,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那张纸,放到他面前。
他瞥了一眼,顿时愣住,是辞职报告。
“齐总,我想辞职,很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欠你的那些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纪雪的声音很低。
“真的……要走吗?”半晌,齐禛才问出这句话。
纪雪垂下眼睑不作声。
许久,齐禛点了点头:“也好。”
就说了这两个字,他便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再不看他。
那一刻,他的侧影,看起来那样孤单。
纪雪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缓缓转身出去。
当天上午,纪雪就走了,齐禛没去送她,只让陈剑陪她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去车站。
晚上他回到家,一个人站在黑暗的客厅里,许久,又低低说了声:“也好。”
也好,反正他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又何必贪恋,虚妄的温暖,不如无牵无挂,反而过得快活。
快活啊!他笑着,去柜子里取了酒,独斟独酌,把自己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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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秦悦上门收账的最后期限了,她在家悠哉地睡了大半个上午,吃过饭,便来到陆正南公司。
一进门,她往陆正南对面一坐,嗤笑一声:“怎么样,陆总,今儿该给钱了啊?”
“等会儿就去提款。”陆正南冷冷地回答。这三天,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关系,加急办贷款,今天他必定会将该给她的所有钱,都给她,不会拖欠一分。
“那我就在这等啰。”秦悦耸肩,半趴在桌上,望着他,手还妩媚地绕着发丝:“其实正南,我们本来没必要闹这么僵的,以前多好啊,在